按理来说,至少也应该还需要十日才能到达的。
“我们走得水路,来时又有风,顺风顺水,就快了些。”林言并没有告诉沈奕瑾他们一直在赶路,只是编了个理由告诉他,不想让他担心或是愧疚。
沈奕瑾听完,盯着林言看了一会儿,他知道林言肯定是隐瞒了真相没有说实话,转念一想,又明白这么快到京城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生病所以着急赶路了。
抿了抿唇,沈奕瑾到底没有拆穿,只是把这份满满的感动和感激放在心里,时时记着,又顺着林言的话颔首笑道:“对了,林大哥,林老头,我们进屋里说吧,外面天冷,屋里烧了炭火的,比较暖和。”
“好。”林言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林老头这时才终于抬眸瞅了沈奕瑾一眼,见他脸色苍白,身形比起之前又单薄不少的模样,皱了下眉,不满道:“哼,你这幅病怏怏的样子,还不快些回屋里去,我和林言自会跟上。”
沈奕瑾听了,对他笑了一下,乖乖地点点头。
四人回到卧房,门一关上,外面的冷气被隔绝在外,瞬间暖和了起来。
进到屋里,沈奕瑾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林老头挥着手,直接赶上了床。
林老头板着脸,拉过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然后放下药箱,拿出软垫,垫在沈奕瑾手腕下便开始诊脉,他的眉头皱的老高,等诊完脉,脸色更是完全黑了下来。
看见林老头的脸色,沈奕瑾收回手,摆摆手笑道:“林老头,我不是已经好了啊,你不用那么严肃。”
林老头一听,气呼呼地瞪了眼沈奕瑾,生气道:“你懂什么,待会儿再教训你。”说完,他又转过头,目光充满怒意地瞪向施南钺,质问道:“你就是这么保护沈小子的?”
施南钺低着头,并不反驳,这次是他的疏忽,他居然大意到把所有保护沈奕瑾的任务,全部交给了别人,而自己却放松警惕,兀自离开京城这么久。
林老头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问道:“我且问你,害沈小子受伤又入水的人是谁?”
施南钺正要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杨伯的禀报:“将军,豫王和三王爷来了,三王爷受了伤,如今正在侧院,豫王要见您,还有,何方何圆兄弟也回来了,他们同样受了伤。”
施南钺闻言,皱了皱眉,他对林老头深深鞠了一躬,道:“林前辈,我要先去见豫王,小瑾的事,等我回来,一定会全部告诉您的,到时候任由您责罚。”
抬手抚了抚下巴的长须,林老头看了施南钺一会儿,忽然问道:“保护小瑾的那两人是否就是何方何圆二人?”
“嗯,是他们。”这回,施南钺没有隐瞒,如实回答了。
林老头整好药箱,又拍了拍衣摆站了起来,他道:“那老头我倒要去看一看他们了。”
沈奕瑾一惊,连忙拉住他,认真道:“林老头,你别这样,这不关他们二人的事,当时是我自己没站好,才摔下去的,况且我已经无碍了。”
尽管后面他从施南钺那里知道了真相,但如今的情况,是肯定不能告诉林老头的,否则以林老头的性子,是要闹得不可开交的。
因为林老头这会儿的模样,像极了五年前那次。
五年前,他被村里那些无赖欺负落水,高烧几日,林老头知道后,也是这幅怒极反而平静的模样,最后将那些人折磨到险些丢了半条命。
林老头如今虽然已经不杀人,但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还是很多,足以将人折磨到癫狂。
扫了一眼沈奕瑾,林老头又哼了一声,道:“沈小子你放心,这里是京城,老头我还不至于胡来的,我只是去看看,何况你真以为老头我很在乎你吗?”最后一句,他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沈奕瑾知道林老头又是口是心非,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只是盯着林老头认真地看了好半晌,然后才不太信任地问他:“您真的不会对他们出手?”
林老头气急,对他翻了个白眼,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
见状,林言连忙过来打圆场,他笑道:“我会跟着爹的,小瑾你别担心。”
沈奕瑾闻言,这才放下心,他对林言抱歉一笑,道:“我又给林大哥你惹麻烦了。”
“怎么会。”林言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我不是说过,你就是我的弟弟,哪里会是麻烦呢。”
沈奕瑾的心里滑过阵阵暖流,他仰起头,对林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轻轻应道:“我记住了,林大哥。”
林言莞尔一笑,眼底流露出满满的笑意。
此时,杨伯在门外又催了一声。
施南钺应了一声,之后又走到床边,俯身吻了吻沈奕瑾的发梢,温柔道:“小瑾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顿了顿,他又故意板起脸道:“可不许再看书了,御医说过,你要多休息。”
沈奕瑾因为近来好了一些,就再忍不住,总想看书,好几次都被施南钺发现应该休息却还在看书。
沈奕瑾心里甜甜的,他弯起眉眼,颔首道:“嗯,我知晓的。”
施南钺勾唇一笑,捧起沈奕瑾的脸颊又亲了亲他,然后才转身出门。
林老头和林言也跟了上去。
—
侧院。
豫王沉着脸,正襟坐在圆桌前,一手搭在桌上,而他的身前,跪着刚刚归来的何方和何圆。
何方的伤还未包扎,仅是简单止了血,伤口很是可怖,此时他的脸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