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笼罩着起源之湖的亘古不变的白昼,时间丰盛而漫长宛若停滞,百无聊赖趴在湖畔用爪子拔草的年轻的不死鸟,眼瞳里仿佛潋滟跃动着世间仅存的光明。
无数个相似的场景拼凑出那段静谧的过去,那个人身上笼罩的光,灿烂如日辉,纯净如月华,悬浮在苍蓝如洗的天穹之下,成为她最初的记忆。
不过……
赛琳感到惊讶,但又诡异地觉得这在情理之中,从没有谁能将这种词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这就是事实。
然而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未曾找到藏在那个人瞳孔深处的寂寞。
“那时候她喜欢祸害湖边的花草,或者望着水里的自己出神,而我……我就像所有肤浅而愚蠢的爱情主角一样,不可自拔地迷恋她,渴望触碰她。”
那些画面宛若重现般在安娅的脑海中闪过,湖面上飘落下枯萎的叶片,错乱的涟漪层层扩散开来,金发少女的脸容却不曾被模糊半分,那是一种介乎于精神与现实世界的格外清晰的视觉。
她眉梢眼角流淌的寂然惆怅,尾端发梢荡漾的俏皮狡黠,还有她哼唱的旋律里跃动的音符,每个细节都被无限地放大。
“而我只是那棵树在湖中的倒影……直到创世神取走了它的树枝,奥菲莉亚去见证伊瑞亚特的诞生,而我在生命之树虚弱的时刻吸取了它的力量。”
安娅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后面的发展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顺利。”
“奥菲莉亚简直是该死的alpha的代表,她暴躁又好战,像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从来没有半点谦虚和恭敬,虽然她也不需要……你猜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见过,”安娅没什么兴趣地说,“她一回来就看到你站在湖边,你跟她自我介绍。”
“是啊,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
“从此以后,我和她之间的过去基本上都由无穷无尽的战斗组成,甚至连标记也像是战争,我的力量源自生命之树,她也无法在我身上留下永恒的标记,再加上承受她的性|爱也会被烧得遍体鳞伤,换成别人也许早就死了……”
“咳,见鬼,”安娅有些抱歉地抬起手,“所以你……你是感到厌倦了吗?”
“差不多吧,”赛琳慵懒地点了点头,“她丝毫不懂尊重,像是大多数的alpha一样,或者比他们更过分,享受支配和控制别人的感觉,或许对她来说我有点特殊,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义务忍受任何事。”
“你离开之前和她怎么说的?”
“我告诉她,”赛琳风轻云淡地说,“我怀孕了,而且我不想再被你标记一次。”
“……她说什么?”
“她走了,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