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孩子,但是却好像活了上万年的疲乏,会轻轻地说比他大的人是个孩子,眼神宠溺清爽。
“难受。”曜奕按住心口,声音小小的,像只困兽,他还留著长发,有一绺从他的发髻上落下,弯曲在而後,秀气的像个女孩子,“我希望他一直都高高兴兴的,他很干净。”
“啊?”
“我不喜欢他为难啊,我要是跟你打起来,他肯定会很为难,到底是帮你还是帮我。”曜奕淡淡的,“他受命於我,但是心却是偏向你那边的。”
这种款款深情的范儿,临花一阵战栗,觉得这种感觉很是熟悉,有点像自己骗那些小姑娘时候的堂皇语言。
他其实不太相信曜奕会喜欢墓陵,那是他的过去,他能不清楚墓陵的性格麽?骄傲清高,得罪一切能得罪的生物,擅长在不恰当的时候开口,然後伤人。
“我们的身体并不适合战斗。”曜奕皱起眉头,魅灵天生轻盈,打架自然稍逊一筹,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譬如擅长暗杀与偷袭,“历代幽冥王都很辛苦。”
临花瞥他一眼,不太赞同:“你实力很强。”
纵然临水有点失误,但是以幽冥王的实力,还是挫败了临水,还是很厉害的,况且上次临水自己都说了,这个幽冥王很强。
幽冥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麽夸奖,抿嘴笑了笑,他这麽一笑,临花发现,他还真是个孩子,笑起来秀秀气气的。
“我是混血。”曜奕笑完了回答,“我父亲天生身体文弱,长老们自然想尽了办法,企图生一个高强的孩子出来,所以我只有一半魅灵的血统。”
“你父亲?”临花挑眉,“那就是……”
就像种马一样啊……不种猪,等著交配生产,临花突然对那个文弱的先代幽冥王产生了一点同情。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会把一切不适合的人放到不适合的位置上去,他的大哥也是,简直不知道是谁的悲哀。
“那你……”临花有点迟疑,他承认以他的能力居然也猜不出曜奕的本体。
“你不是神仙吧?”
仙者身上有一股气,一般妖魔闻不出来,他却不至於弱到那个地步,既然他闻不出,那麽曜奕就还是有一半妖怪血统了。
“有一半是灌灌。”
“怎麽可能?”临花皱起眉头,“灌灌不与外族交往。”
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这种族类压根就是我行我素自产自销,它们有一片自己的领域,从不跨出来,更不要说还有雌鸟出来交配了。
临花虽然在魔界位高权重,但是这麽大都没见过一只活的灌灌,它们都悄悄地生活在魔界的最北端,极其寒冷的地方,靠吃一种蚕存活。
他曾经听一个年老的妖怪说过,灌灌这种生物生活在极北的地方,所以冰肌玉骨清无汗,都冷冰冰的,因为常年不出来交往,所以智商也不高,都呆呆的。
曜奕还是笑著:“是啊,不过人多势众,它们总也有疏忽的时候,所以落单的一两只灌灌也是有的。”
临花浑身的汗毛陡然竖了起来,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瞬间觉得心里各种寒冷。
“他们想生出强大的後代啊。”曜奕轻声道,“所以不能只和魅灵交配,有灌灌,有类,有狰狸力,有青狐,形形色色的,他们都要试。”
临花死死盯著他,少年声音很柔和:“没错啦,他们抓住了我娘,把她带到了幽冥界。”他望著临花,很是平静,“父皇强暴了她,然後生下了我。”
“你……”临花咽了下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这麽出生的?”
“她生下我就死了,本身就是离不开群族的生物,在怀上我的时候就衰弱的不行了,要不是靠著要生下我的一口气拼死吊著,早就死了。”曜奕突然笑起来,“所以也差不多吧,我出生的时候,也没有老妈了。”
“你恨你爹麽?”
临花想,他母亲生他是为了报复他父亲,已经够极品的了,这里还有一个更极品的,父亲强暴了母亲,母亲用命生下了儿子,而儿子还不能报仇,要守著父亲的家业。
真是什麽一笔糊涂账呐!
“不啊。”曜奕道,有点怜悯,“他也很可怜,他很努力了,虽然最後死了,但是也像一个英雄一样的死在了战场,我不能恨他。”
先代的幽冥王是死在千年选命上的,虽然很悲惨,但是也确实尽力了,起码也没有退後,临花有点同情,不由得想那样子重压之下上位的曜奕不知道怎麽熬下来的。
一边要与上三界交涉收回父亲的尸体,一边又要登位开始新的旅程,他看起来这麽小,这麽些年幽冥界日益强大,想必他花了不少功夫吧。
同情了一会儿,临花还是把话题转了回去,他不相信幽冥王真的是来找他废话讲故事的,还是这麽私密的事情。
“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麽?”
“我只是想说。”曜奕柔声道,“临兄,我不能败啊,父王那麽可怜,母亲又那麽可怜,不能恨出生的我当然也很可怜,这麽可怜的一家,我只能努力啊,我不能让父王白死。”
临花岿然不动:“哦?”
“其实我知道你来做什麽。”曜奕低笑,懒懒的,他这样的少年,眉清目秀,袒露著一点点的锁骨,纤细的有股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干净,倚在墙角抱膝而坐,讨喜的要命,“不过说我懦弱也好,说我胆小也罢,我都不想开战,我花了这麽些年才把幽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