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用手捂了捂手炉,感觉被子更暖和,伸出手在被子里摸索,触到鼓鼓的流动的柔软物体,散发着热气,是水囊?两只小脚也摆动几下,不出所料,也碰到水囊。
江意老老实实待在被子里,两手揣着小手炉,心里甜的如同吃了蜜糖。江意不爱甜食,多是迁就方季,原来爱吃甜的人,关心起人来也是发糖高手啊。
卓丝丝看不过去了,对她来说,不自由,就是除开没有美食的第二大痛苦,对着方季为江意打抱不平:“姑姑,你这是强盗行为,专横、不讲理。”
“……”自家侄女这样说,方季的少女心表示很惆怅。
“呵呵,”江意忍不住笑出来,见方季有几分局促,解围道:“阿季这是关心我,就和督促你练武一样,你觉得阿季这样对你,是强盗行为吗?”
“这个,自然不是,姑姑教我练武,是为了我好。”上次差点被压下大牢,卓丝丝学起武功也不再躲懒,刻苦起来。
难怪丝丝喜欢亲近小意,比起自己一板一眼的说教,这种引导更为丝丝接受。方季视线稍移,正巧与江意对上,二人相视一笑。
见卓丝丝明白过来,江意转而问道:“你这话,是从哪学来的?”
“詹锦对邵治青说的,”卓丝丝转着九曲玲珑,得了方季的指点,这个已经难不倒她,经常揣在身上,没事就拿出来琢磨新的解法:“邵治青太过分了,詹锦都不愿意跟他玩,非得死皮赖脸的跟着,还拉拉扯扯的。”
福华宫筹备的差不多,已经开始破土动工。既然是建造给福华郡主的,主人自然要在场,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或者要添置的。卓丝丝什么都不懂,江意就安排詹锦跟着,帮忙出出主意。
邵治青身为工部尚书,自然负责督造。是以,经常碰到詹锦,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丝丝所言,二人之间倒是私交不浅。
“好了好了,嘴巴都可以吊油瓶了。你今天不是请了礼部尚书的孙女、尚书令家的千金来宫中玩耍么,怎的来奉兴殿了?”
“丽姐姐说青青病了,见不得风,她要去狄府陪着,这几日她们都不能进宫,”卓丝丝神色恹恹,更加的不开心。
“回头我让詹锦带几个医官去狄府治病,你有什么想说的,写下来交给詹锦,给你带出宫。”正是多事之秋,江意不敢冒险让丝丝出宫,只能折中用这个法子了。
卓丝丝扔下手中的九曲玲珑,一下子就窜到床边,扑到被子上: “江姨最好了。江姨,明天我们去踩藕,青青喜欢我做的吃食,我给她炖个藕汤,好不好?”
江意还未开口,方季就出言拒绝:“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炖汤,御膳房有新鲜的食材,藕自然不会稀缺。”
“不管,我就要踩藕,你明明答应好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卓丝丝对方季扮了个鬼脸,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江意:“江姨,你就答应嘛,我们去踩藕好不好?”
“你姑姑不同意,我可不敢越俎代庖。不过你说阿季言而无信是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若当真是她的错,江姨就替你做主。”
卓丝丝一听还有机会,顿时整个人弹坐起来,唾沫横飞的说了起来,其情绪之愤慨,解说之犀利,让方季本人听了,也对自己产生怀疑,真的有这么过分?
“听你这么说,阿季本是答应去踩藕,中途却又改了主意,恰恰就是你说要去的人有哪些的时候,是吗?”
“没错。”
“这件事,确实是阿季不对,不管是何原因,都不能失信于人,即使是自己的小辈。这件事,江姨应下了。”
方季理亏,江意又护着卓丝丝,心里就越发憋闷,见卓丝丝高兴得又扑到床上打滚,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好了,疯的差不多就回静安宫去,别在这儿打扰小意修养。”
卓丝丝被拎在半空,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像是只小奶猫,直到方季将她搁在门外,关上房门,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乐颠颠要回去跟素素说这个好消息。
方季回到床边坐下,有些担忧的问道:“刚才丝丝有没有压到哪?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