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休音落下最后一子,让林沐修检查对比有无错漏,却对杨泽道:“他倒是很信任你,将账目都归你管。”
杨泽瞥了一眼专注棋盘的林沐修,偷偷将魏休音的手拉在石桌下相握着,悄声道:“那可是东家,我要是不
帮他,哪里有银子拿。”
魏休音情知他是因为视孙满庭为好友才这般帮助,却又怕自己吃醋才这样说,将他手拂去,端正脸色道:“你道我不知道你的性情,帮就帮了,我会拦着你?还这样说,搞得我好像很小心眼一样。”
杨泽刚待说什么,那边林沐修抚掌叹道:“休音兄真是厉害之极,竟然无一个错漏之处。”
魏休音道:“那你我就在一个棋盘上真正手谈一局吧。”
林沐修正想应是,杨泽忙拦住他们:“先别下棋了,我才想起来有件事没和你们商量。先论了这桩再说吧。”
林沐修坐定,问道:“是什么事?”
杨泽道:“是有关玉簪的事情。”说着他看向林沐修,“林贤弟,你能不能把那位海棠女侠的身份说一说,我娘信中说,那玉簪虽然是我舅舅的遗物,可舅舅很早就被外祖逐出家门,我娘甚至连舅舅是什么时候过世的都不知道。”
林沐修低沉着声音问:“你确定这玉簪是你舅舅的遗物?”
杨泽点了点头:“自然,这是在我舅舅住处找到的,还保存在暗格里,藏得隐秘,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
林沐修奇道:“这玉簪当真是出自杨兄舅舅的住所?”
“当然,我和休音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我舅舅生前的最后居所。”
林沐修不由哑然,沉思时眸中的目光隐隐透着些奇怪,魏休音把手洗了才捧着那盘点心独霸起来,听林沐修那边没有声响,杨泽揪了揪他的衣袖,分明心中纠结,他朗朗一笑,点破这一层:“林贤弟不必踌躇,我二人都在猜测这玉簪是阿泽舅舅的情人送给阿泽舅舅的定情之物。而那位海棠女侠的母亲也有同样的玉簪,真相已经不言而喻,我们只是想将过往的事情了解得更清楚一些而已。”
林沐修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海棠的母亲,我习惯了称呼她为江伯母,毕竟无论江伯父心中所爱究竟是谁,他的夫人都是江伯母。江伯母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出名的女侠,以轻功和出神入化的水中功夫出名,甚至在海里也能出敌致胜,人称‘海妖’。后来她遇到了江伯父,江伯父全名江晨,和我父亲是金兰兄弟,他们二人的订婚礼还是我父亲做的见证。”
“为何不直接成亲,还要先订婚?”
林沐修道:“当年龙泉一代海寇肆虐,父亲和江伯父联合江南大小帮派前去平乱。可是江伯父在于贼寇的打斗中被击沉栖身小船,父亲派人搜索了数个月都不见他的踪影,本来大家都以为他过世了,却没想到,一年以后,他又回来了,还说要和江伯母解除婚约
。原因是,他爱上了别人。而那个人……还是个男子。”
他正唏嘘,杨泽却倏忽笑了,只是那笑容却透着讥诮:“先负婚在前,又负心在后,这种人,竟然还称得上一个大侠,你们武林人士的眼睛都瞎了么?”
林沐修讶然:“杨兄为何这么说?”
杨泽道:“难道我没说对么?他先与他人结婚约却又移情到我舅舅身上,后来又负情于我舅舅,害得我舅舅郁瘁成疾英年早逝,只留下这么两根玉簪,还祸害休音受伤……”
杨泽话还未说完,只见林沐修从座位上跳了出去,一掌轰开了门,门外站着黑衣女子不由倒退两步。
海棠怒道:“林沐修,我又没干什么,你至于一上来就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