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戴上了热感望远镜:“第三辆车,二排左边,估计穿了防弹衣。”
“这热天,也不怕捂出痱子来。”林喻嘟囔着,食指扣在扳机上,轻轻使劲。
装备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发出噗嗤一声轻响。
“操,防弹玻璃,撤吧,今天搞不定。”沈枫低骂了一声。
他们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身边能用的人也不过三四个,要对付以前的老对手,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原本想要奇兵制胜,没想到对方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
林喻跟着沈枫撤了下去,悄然消失在大山深处,他不可能再回阮朝暮的家,那里早就被人盯上了,他只来得及给阮朝暮发一条短信。
“别回家,我惹了大麻烦。”
可惜,阮朝暮的手机早就被迟远收走了,哪里能看到。
阮朝暮迷迷糊糊醒过来,黑暗里,他听到迟远沉稳的呼吸声,他躺在他身后睡着了。
虽然迟远还是不肯解开手铐,但好歹他不再研究那本的书了,期间迟远出去了一次,估计是采购一些日用品,剩下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这房间里。
阮朝暮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也不知道眼下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甚至不能翻身看一眼迟远的表情,只好郁闷地叹了哭泣,直到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阮朝暮有些疑惑又有些尴尬,毕竟他现在没穿衣服,无论谁进来,都不是太好看。
屋顶上有脚步声和走动声,以及细微地说话声,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轻轻皱起了眉头。
“迟远……迟远……”他低声唤道,拼命用脚踹迟远。
迟远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恩”了一声。
“有人进来了。”阮朝暮压低了声音。
迟远微微一怔:“不可能。”
随后他也听到了脚步声。
而后是噗嗤噗嗤的声音。
这声音迟远没听过,阮朝暮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把我解开,情况不太对。”阮朝暮焦急地说。
迟远抿着嘴:“不。”
“乖,别闹。”阮朝暮无奈地恳求。
“不要。”
有人发现了这个房间,两声“噗嗤噗嗤”的声响,阮朝暮确认,是消音器。
他瞳孔微缩,双手猛地使劲,两只手从手铐里挣脱出来,他手背上刹那间被刮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
顾不上疼,阮朝暮拉着迟远滚到了床底下,紧紧把他护在怀里。
“嘘……”阮朝暮轻声说。他心脏狂跳,本能地把迟远护在怀里。
刹那间,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刚认识林喻的那会儿,他们也曾经这样被堵在一个房间里,外面都是追杀林喻的杀手。
那一次,他们躲过去了,这一次,他们能否那么幸运呢?
第十六章
房间里仍然静悄悄,直到灯被打开,阮朝暮眯着眼睛看着床底下的缝隙,有踉跄地脚步声传来,两个人?有人受了伤?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军用胶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床下的出来吧,除非你想被打成筛子。”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林喻。阮朝暮松了口气,从床底下滚了出来。
受伤的沈枫坐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喘息,面色苍白的厉害,他半边身子都被血水浸透了,伤的不轻。
眼下的境况颇为尴尬,阮朝暮纠结于到底是先穿衣服还是先问林喻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喻讥讽地勾起一个笑容,他用手里的枪勾起带血的手铐,又瞄了一眼阮朝暮浑身上下的伤:“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阮朝暮一边尴尬地说,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好,才想起床底下的迟远,又把他拖了出来。
“你又做了什么?这里是哪里?”阮朝暮熟练地查看着沈枫的伤口,问道。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林喻的口气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被绑过来的。”阮朝暮怒道。
“就靠这玩意儿?”林喻不屑一顾地又挑了挑床边的手铐。
“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止个血再吵?”沈枫忍无可忍地说。
于是,四人出了房间。
阮朝暮这才发现,这是他在城郊的一处别墅,因为有点太荒无人烟,至今不通气不供暖,已经作为他投资失败的典型被废弃了,难为迟远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除了关押他的地下室整个房间都又脏又破,医药箱倒是崭新,是迟远前两天出去的时候买的,有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估计是他怕把阮朝暮折腾病了买的。
沈枫的伤是贯穿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却不算麻烦,消炎、止血、包上绷带,都是阮朝暮在搞。林喻坐在边上看着,一边嗑瓜子一边解释。
那天他们伏击失败以后,躲进了城郊的一片深山,结果手下的人有个奸细,他们被老不死的伏击,只能且战且退,一路上小弟死的差不多了,沈枫联系了一个搞黑客的哥们儿,定位了迟远的手机,才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