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呢,你也别来找我了……我更不会找你,万一咱们在大街上撞见,我就当不认识你,你也当不认识我。你回去好好念书,好好打球……好好孝顺……你父母,我有我的日子要过,你也有你的生活。本来咱们也不是亲兄弟,干嘛非往一块儿凑啊你说是不是?”
孙志智这下听明白了,路郝这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原不原谅,而是人家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自己之于那人,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人。
路郝见孙志智沉默着,杯子里的水早就空了……他招呼文寒再给小孙添一杯水。
孙志智冲路郝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忙道:“不用了……我这就走。”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路郝的脚,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路郝一愣,随即道:“是,早都好了,谢谢关心。”
孙志智点点头,又冲路郝笑了一下,没等主人点名道姓的往外赶他,他自己就识相地走了。
郝没怎么浪费口舌,就把人给说跑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只是孙志智那人知难而退,也并不想从他这里再讨什么难堪。
路郝手里黑色的手表盒被他攒的糊了一层手汗,他这才想起来忘了把手表还给小孙了。可孙志智走了有五分钟了,再下楼去追也追不上了。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小孙如一道闪电,来去都让人猝不及防。
炸//dan?
文寒趁着放暑假的时候回过一次老家,那会儿是八月中旬。
时间行至十月底的时候,眼看着离上次回家又过了两个多月,他又动起回家的念头。自从他妈过世之后,可想而知他爸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文寒跟路郝说周末要回家一趟,路郝心里不愿意和小文分开,所以就想跟着一起回去。可是文寒说他没跟家里人出过柜,如果路郝跟去……他总怕会不小心露出马脚,或者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小文的老家在穷乡僻壤的一处旮旯里,不是五光十色的摩登大都市,那里没有优美的景色可看,也没有闻名天下的小吃可尝,更没有什么博人眼球的旅游景点可逛……这时候去了就连草都开始黄了,除了无尽的萧条……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假使路郝是个女人,跟回去倒也名正言顺说得通,可他一个大男人跟在一个大男人身边回家“探亲”……这说起来总归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很容易就会让穷山恶水的刁民们产生一些浮想联翩的猜测……继而传的沸沸扬扬……
文寒对待他和路郝的这段感情,是极认真也极小心翼翼的,他这么草木皆兵般的幻想着家里的父老乡亲……尽管有些妖魔化的过分,却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虽然穷,但是人们的想象力是无敌的,凭空捏造谣言的本事也是堪称卓绝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上总免不了刮起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是哪个国家的电影有句经典的台词来着,那话是这么说的:“人类不是世界上最黑暗的一种生物么……”
文寒在周四的晚上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周五早上又起了个大早,给路郝蒸了满满一锅茴香猪肉馅的大包子,足有十六个……
路郝平时一顿能吃三个,够吃五顿还富裕一个呢。小文知道那人吃不惯外面的饭菜,但他也不是要路郝顿顿都吃包子……总之给他预备点口粮,省得他更要发牢骚。
文寒系着围裙又给路郝炸了一碗肉酱,他吃腻了包子,还可以自己下点挂面吃炸酱面么。他在厨房忙里忙外,路郝就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背后。
路郝微微弯着腰,下巴抵在小文的肩膀上:“媳妇儿……你能不能不走啊?”
他嘴上说话呼出来的热气全钻进文寒的耳朵眼儿里,弄的人怪痒痒的。文寒早就习惯了“媳妇儿”这个称呼,他一边躲一边笑着说:“那可不行……咱俩早就说好了的。”
“那你可得早点回来!”
“嗯,我周日晚上就回来了,周一还得上班呢。”
“等你到了老家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知道了。”
“你周六也得给我打电话,还有周日也要打。”
“好。”
文寒给路郝准备完吃的,又收拾了一干锅碗瓢盆儿,他看厅的挂钟,忙擦干了双手穿上外套,再晚点儿就该赶不上七点那趟的公交车了。
他拖着拉杆箱正要出门,却被路郝一把拽进怀里,扣着脑袋来了个情意绵绵的法式深/吻。
口腔里都是路郝新买的牙膏的味道……甜橙味儿的。
可以想象的是,文寒拉着箱子连跑带颠,还是错过了他想坐的那趟公交车。下一趟车是在十五分钟以后,他就算坐上了,到学校也刚好会迟到。
小文只得拖着箱子走了快一里地,到另外一个站点去坐另外一趟公交车。他紧赶慢赶踏进办公室,终于有惊无险堪堪没迟到。
别的老师都去教室里等着准备监考了,办公室里只有姚大姐一个人正在喝茶。姚大姐见了小文身边的箱子,问道:“怎么着,这是要回老家啊?”
文寒:“嗯。”
只见姚大姐从包里拿出两大袋牦牛干塞给文寒:“巧了!我亲戚刚搬回来一箱牛肉干,我寻思着你拿两袋,正好你拿回家给你爸尝尝,挺好吃的!”
同事们都知道文寒只剩下一个亲爹了,年纪不大就没了娘,也是怪可怜的。
文寒想说他爸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么多牛肉干,后来他一想家里不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