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舍不得你。”祁臧扯过付妍青手里的纸巾,很没形象的擤干净鼻涕,又恢复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我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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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祁臧问付妍青:“小妍,怎么走的那么突然?”
“不算突然。”是慎重考虑了近一个月后做下的决定。
她没信心再继续待下去,尤其昨日在急诊室亲眼所见周文杨对程穆的关切后,往日的记忆一寸一寸的浮了上来。
程穆假装失忆,多少减轻了她的负担,可心间的负疚感却是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像是扎了根,不断的滋长茁壮。
这对她来说,是种不小的折磨。
但其实,付妍青更怕周文杨知道真相。对那个男人是不是巨大的打击她无心去想,但对程穆来说,绝对是极大的伤害。
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付妍青闭起眼睛,轻轻的缓了口气。
祁臧见她这样,一下子就慌了:“小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付妍青摇摇头,等心间的郁结散去了些,才又如平日里那般,清清淡淡的回应:“哪有什么事?就不许我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跳槽吗?”
“真的?”祁臧将信将疑。
恰好这时候电梯抵达底层,付妍青抬步出去,而那句“真的”,被进来的员工的说话声音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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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祁臧都陷在付妍青的离开里无法回神,工作效率更是低到极致。叶成旻交代的表格,到下班了还是没能完成。
叶成旻心间鼓着一团火,又不好发作,骨节捏的咯咯作响。最终,那股子火气被肩头附上来的手给压了下去,消散的无影无踪。
“成旻,祁臧心里难受,就别为难她了。”柳橙劝慰道,看向揪住头发,神态萎靡的祁臧,眼底染上了心疼。
叶成旻叹口气:“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好了,你先下班,我帮祁臧弄完后发你邮箱。”
“算了算了,也不着急,明天再做不也迟。”叶成旻无可奈何的摆摆手,“你下班吗?一起走?”
“有约了。”柳橙婉拒,叶成旻也不再多说,整个人没了精神似的,双肩再次垮了下去。
等叶成旻进电梯,柳橙走向祁臧的位置,拉开她的双手,帮她理顺被扯乱的头发:“走吧,下班。”
“我还没弄完。”祁臧无力的摇摇头,滑动鼠标想要投入工作,可精神怎么都没办法集中,她颓丧的踢了踢腿,“你说她为什么要走啊?”
“也许是有更好的选择。”柳橙抱住手臂倚靠在祁臧的办公桌旁,就那么看着她,“难道你不想看到经理过得更好?别小孩子气了,振作点。”
“谁小孩子气了?”祁臧撇撇嘴,瞪柳橙一眼,关掉电脑,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准备下班,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一起走呗?”
“好。”柳橙挑挑眉,应的爽快。
离开公司,已经接近七点,两人索性选了间餐厅坐下来吃晚餐。
望着对面暴风吸入意面的祁臧,柳橙无奈的摇摇头,这人,到了什么时候都能这般没心没肺。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对方的低沉,柳橙不会相信,那样的情绪会出现在祁臧脸上。
察觉到柳橙的视线,祁臧抬起就快要埋进盘子里的脸,鼓着腮帮,含含糊糊的问:“看着我干嘛?吃东西啊,这么晚了你不饿哦?”
“没你那么好的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再没胃口也得吃不是。”祁臧又塞了一口意面进嘴里。
柳橙对天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不舍得亏待自己。”
“嘿············我这也没惹着你啊,干嘛说话夹枪带棒的?”
柳橙没再搭理祁臧,端起柠檬水,咬住吸管用力的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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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去工作,并不像付妍青所想象的那般轻松,反而心间如同被什么揪着,得不到纾解,以至于一个不注意,在煲汤的时候烫伤了手指。
付妍青翻遍家中都没找到创可贴,索性就随它去了,盛了碗汤,端去阳台慢慢的喝。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在阳台享用晚餐,成了她戒不掉的习惯。
“今天怎么没听‘素言’?”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猛一下听闻程穆的声音,付妍青还是忍不住手抖。她转过身去面向程穆,解释道:“昨天的故事太沉重,需要缓缓。”
“故事罢了,没必要较真。”程穆轻抚盖在腿上的薄毯,理顺被风吹起的褶皱,忽而挑起手指指向付妍青捧在手里的汤碗,“我还没吃晚饭。”
付妍青愣了下,回过味来:“我给您送去。”
拿保温桶时,付妍青暗自嗤笑,程穆说的理所当然,她怎么也答应的如此爽快?仿佛做这一切都是应该应分的。
果然不能起头,有一便有二,有了二,后面跟着的往往不止一个三。
说来,程穆不该出现在这里,周文杨难道就那么放任新婚妻子独自离家在外不管了?
意识到又再胡思乱想,付妍青慌忙打住,装好排骨汤和米饭,送去对面。
和昨日一样,门一早被打开。付妍青礼貌的敲了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