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月方才一见凌瑾便知是女儿身,此时也当是逗孩子玩耍,“小公子过奖。”
凌瑾的脸色又红了一分。楚夜冷冷的看了过来,凌瑾抖了抖,讨好般的对着楚夜咧嘴笑了笑。
“既然瑾儿喜欢,阿楼何不割爱,将印月让于瑾儿。”萧凌肃低声笑了起来,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场面气氛顿时莫名起来,印月微微皱眉,抿唇不语,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玄飞楼不放。
玄飞楼咽了口口水,余光却扫到了屏风之后的一角斜影。那里隐隐绰绰许是烛光漏下的缕缕斑驳。一柱凝香幽幽的燃着,肉眼可见的一缕缕淡青色烟雾正徐徐上升。渐渐也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高梁之上。
半晌儿玄飞楼才又低低笑了起来,紧紧揽着美人的肩头,“肃儿说笑了,印月本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何来让与不让。我确当印月是知音,自然待他亲厚。他,并非是旁人能想要就要,想弃就弃的!”
这话已然狠绝,萧凌肃自然听的明白玄飞楼话里对印月的维护。脸色一僵,心里莫名就有了算计。
“哈哈,阿楼可是生气了?我不过随意一说,阿楼的知音必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只是…这云月阁始终不是清雅之处,不如今日就将他赎身可好?方才听瑾儿说印月琴艺甚好,不如来我府上当个乐官,也是闲职。”
凌瑾眨巴眨巴眼睛,巴巴的望着玄飞楼,就指望着玄飞楼答应,她好日后时时能在宫中与印月相见。
摇了摇头,玄飞楼拿起桌面上的一盏佳酿,一仰头便喝了。重重的将杯子掷在桌面,一声清晰的杯盏落地声后,玄飞楼在众人不一的目光里摇摇晃晃的起了身。
粉黛宛然起身相扶,素手才一碰到衣袖,就已然被玄飞楼抚了去,嘴里醉醺醺的说着胡话,“额,好酒!喝的我想去如厕。”
“阿楼……”
萧凌肃半起着身子,眉眼间有些晦涩,低低的喊了一声,玄飞楼只像没听到,摇摇摆摆的走近了凌瑾,在凌瑾错愕之际,一把将印月扯了起来,揽在怀中。
“小叔欺负人~”
凌瑾苦着小脸,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气。
“哈哈。”玄飞楼干笑两声,整个人歪在印月身上就往外走,留下众人大眼对着小眼不知所云。
深夏才去,秋至才来。夜间蝉声仍在涌动,不知惊醒了多少眠鸟。
微冷的风袭袭吹来,玄飞楼觉得头脑顿时又清醒了不少,本也没醉,只是突然耐不住心里又痒又酸,于是便假装醉酒,拉着印月出来如厕。
月色如洗,矮矮的挂在树梢,一俊朗不凡的男子随意站着,便有种美人如画的感觉。
这下真要醉了,玄飞楼摇晃着脑袋,懒懒的上手要去摸印月的脸,痴痴笑道,“方才见你在瑾儿那处坐着,与素日气本王的模样不同,竟少有几分柔情似水,还拿点心给瑾儿吃。”
“比不得王爷美人在怀,温香暖玉。”
印月躲开了,脸上眼里清冷清冷,可仔细琢磨,又觉得话语里有股子酸味。
玄飞楼摸了摸鼻子,低低笑了起来,“吃醋了,印月定然吃醋了。”
冷冷一记眼神杀了过来,玄飞楼心里欢喜印月吃醋,笑眯眯的受了,而后又左右瞧瞧,见四周冷寂,唯有蝉鸣,于是便伸手将腰间的锦带解了。
印月微微拧眉,眼瞧着玄飞楼手下动作不停,不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解啊。”玄飞楼很坦诚的跟印月说了,手下任不停的去解裤子。
印月眉头皱的更深了,又怕周围有人看到,于是偏过身去,仔细四周可有闲人经过。身后蓦然一暖,而后一重,印月差点经不住要倒了下去。怒气冲冲的一回头,就见玄飞楼将脑袋缩着,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神色却十分安然。
印月很是无奈,不是说要小解么?怎的才把裤子脱了一半就歪在他身上睡了?
夜晚深更露重,也不好把玄飞楼丢下不管。于是印月便背起熟睡的玄飞楼绕过后院,走了暗道,方才将人放在榻上。
玄飞楼身形颀长高大,断然不会轻到哪儿去,此时在榻上酣然入睡也并不知印月累的半死才将他送至榻上。
瘦削的小脸上宛然几处小溪流淙淙流过,印月又深深的喘了口气,才将砰砰直跳的心脏压入心房。随手将额角脸庞的汗擦去,印月又靠近床边,伸手将玄飞楼的外裳脱去,好让人睡的更加安稳。
外裳才一拿到手中,眼前蓦然一斜,印月整个人便歪倒在了玄飞楼身上。视线往下移移,原来是一只不安分的爪子扯住了他的衣袖。
爪子的主人面如冠玉,眉目之间一派清新脱俗,此时正抓着印月的衣袖不放,嘴里还喃喃自语,“额,断……断袖……”
印月本没听清玄飞楼说的是什么,于是便俯身倾耳以听,断袖二字蓦然登堂入室。
半晌儿,印月才低低笑着,附在玄飞楼耳畔道,“印月确是断袖,你又当如何?”
第22章 醉卧龙床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斜斜撒下来时,玄飞楼便醒了。透过窗子,天边一角澄明的黄,艳艳的斜挂在蔚蓝色的天幕上。再细细看去,还能看见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揉了揉眼睛,玄飞楼将身上的被子掀起,随意拿过外裳穿了起来。也不在意清晨地板微凉,就这么赤脚下了床。
云月阁端得是青楼,敞开大门做生意,自然也是日夜兼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