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错,今日这鱼做的甚好。”鱼肉入肚,玄飞楼大为满足,什么烦恼也通通忘到脑后,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
小四原地跺了跺脚,都快急哭了。你说说,小侄女都丢了,他家爷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坐着吃饭?
“爷,你怎么还吃上了?小公主不见了!据府里看门的下人回禀,殿下她没有从大门出去。爷,您说会不会是公主殿下翻墙出去玩耍了?”小四急的抓耳挠腮,自顾自的揣测到。
玄飞楼被小四吵的不耐,将筷子放下,婢女又赶忙递上一块纯白的帕子替玄飞楼擦拭。这下玄飞楼到没拒绝,半微着眼睛享受着。
“无妨,凌瑾那丫头鬼机灵着呢,从小在王府就没少翻墙出去玩耍,哪一次不是安然回来了?再说了,皇家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小四听罢,放心些许,伸手挠了挠头,舔着脸笑道,“还是爷聪明。额,接着用膳,接着用膳。”
对天翻了翻白眼,玄飞楼也没有再吃的兴致,干脆出去寻一寻凌瑾,顺便去趟云月阁,许久未见印月,心里着实想念的紧。
于是主仆二人换了身便装,一路潇潇洒洒的去了云月阁。
…………
皓月当空,月色正浓。一身月牙白的小公子唇红齿白,秀眉星目,手执一把折扇风度翩翩,不消说,正是凌瑾是也。此时的凌瑾正满眼稀奇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小摊。楼兰向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的生活也过的有滋有味。一到晚上,整条清乐街都摆满了小摊。什么胭脂水粉,灯笼书画,小吃甜点直让凌瑾看花了眼。
凌瑾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还提溜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灯笼,腰间还挂着几包梅子糖,笑嘻嘻的还欲去买糖粉糕。
“哎,听说没有?云月阁的头牌清倌儿印月今晚又要登台了!”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啧啧啧,那身段,那脸蛋,一掷千金也值了!”
“走走走,废话怎的那么多,等会再去晚了!连佳人的衣袖都看不到!”
几个男人围在一圈,满脸堆笑的议论。恰巧凌瑾耳尖听个正着。
小倌儿?印月?咦,印月不是皇叔的随从么?怎的还要登台卖唱?
凌瑾大眼睛转了转,一口咬掉最后一颗浑圆的糖葫芦,嘴巴含糊的咕囔两声,尾随着几个男人去了。
……
凌瑾才一踏进云月阁,就有两名娇娆的女子攀了上来。一黄一粉站在凌瑾两侧,上下其手。
“哎呀,小公子长的可真俊俏。”一黄衫女子甜甜一笑,伸手就要去摸凌瑾的脸蛋。
凌瑾从未来过风月场所,十分新奇的打量着楼内的莺莺燕燕,眼下见黄色女子上来就要摸脸也是一惊,慌忙逃了开来,慌慌开口道,“干…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
黄衣女子哼哼两声,甩着帕子娇笑,“呦,小公子头一回来这儿玩吧?要不要姐姐教教你?”
“去,莫要吓着人家。”旁边的粉衣女子以手掩唇,伸手去推黄衣女子,“兴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私下里跑来寻乐的小公子呢,咱们可得悠着点。”
黄衣女子听了,拧了拧手中的帕子,也抿唇笑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凌瑾。
凌瑾又是一大步向后躲去,双手环胸满脸警惕。
这可把黄衣女子气笑了,掐着腰开始笑骂道,“小公子,都是来玩儿的,怎的如此害羞?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包你下回还想着来,姐姐定能让你记住姐姐的好。”
凌瑾听不得黄衣女子“姐姐”的自称,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也不理会两个女子卖弄风骚,抬腿就要走。
黄衣女子还欲再追,却被粉衣女子拦了下来。
“哎,粉黛,你拦我作甚?莫不是你看上人家,怕我抢你的?”
粉衣女子眨巴眨巴眼睛,附在黄衣女子耳畔道,“长歌姐姐,这小公子约莫是女儿身,你瞧,腰间还挂着糖,咱们不去管她。”
黄衣女子柳眉一挑,上下将凌瑾又细细打量一番,半晌儿露出了然的神色。扭着水蛇腰,随着粉衣女子上了楼。云月阁虽是青楼,可也不乏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前来赏玩。无非也是男欢女爱,各寻所需。她们这些青楼女子犯不着当场揭穿。
凌瑾好容易摆脱二人,在花楼内转转悠悠,东望望,西瞅瞅。一边感慨这里客人之多,一边又感慨这里歌舞之新奇,最后才摇了摇头,心道皇叔果真小气,如此好玩的地方也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偷玩了去。
楼下高台之上轻歌曼舞,台下四周聚满男男女女,耳鬓厮磨,娇笑连连。凌瑾久处深宫没见过如此风月场景,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突然高台上的女子就撤了下来,台下也是一番吵闹。不一会儿又换了一青衣男子走了上来。男子才一上台,楼内的众人立马就沸腾起来。更有甚者,大把大把的往抬上撒着银两,嘴里高呼,“印月,印月!”
高台之上的印月,身穿一袭青衫,眉如漆墨,一头青丝半束起,星眉俊目,绝色倾城,远远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无端给人一种清冷卓然之感。
印月向着台下,微微一福身,婉婉落座,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琴弦,如夏夜湖面的清风徐来,微微吹皱了湖水,泛起层层的涟漪。似高山流水,又似柳梢柔风。恰冬日里大雪纷飞里一抹鲜艳的红,又似俊峰峡谷间的高耸入云。
古筝笙笙,浅溪流淌。台下众人无一不如痴如醉,直到最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