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吹得发丝浮动
河仗直面惊柚的剑气,石桌掀翻在地,他本人也禁不住后退五步,惊骇欲绝,这是什么样强大的法力,光凭气势就让人心生退却。
但堂堂天道阁阁主之一,怎能临阵脱逃?
不行的,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打不过,一旦逃了,阁主之位到头,跟随来的这些人恐怕也会跟着自乱阵脚!
河仗正色,拔+出他佩戴多年的剑,凝神对待,“我自问没伤过你,咱们主要切磋为主,切勿伤人,可否?”
惊柚冷笑,“你的话太多了!”
跟随来的道士们也摸不着头脑,明明事前收到的消息,把人往死里弄,无须手下留情。而今,阁主客客气气,满面笑容,待好友的真诚,令他们也很不爽啊,敢情刚刚被这煞神一杯茶水穿透肩膀,伤痛白挨了,阁主大人您居然被吓住?改了虐+杀主意临时要策反?
河仗隐忍谨慎,贪婪压不住理性,自我衡量杠不过惊柚后,将围杀计划彻底改掉,换成车轮战,还打着不伤和气,互相切磋的名号。
修行者,若心无战意,剑气也会随之收敛
惊柚本着杀死一个是一个的念头,可遭遇河仗这般缩头乌龟,心中着实不快,索性收到啼良的求助,他挥剑速度拉到极致,剑气外放,刺伤一众发觉他有心思离去的道士,而后一跃屋顶,飞身走人。
河仗拦住试图追击的门人,言词隐晦地暗示,敌方武力太强,为保存实力暂且退避的好。而这个城池的阁主还在浴血奋战呢,死了对方,咱们好继承这个城池的遗产,这么一座资源,未必就比不过能在那个煞神身上搜刮的。
道士们一听是这个理,暗赞阁主大人英明,比那些只会舞刀弄剑的聪明多了,也不用门人去送死!
河仗沾沾自喜,人哪,最要懂得变通,脑子往往比手中利剑更锋锐。
*
修行者一身血肉,味道鲜浓,吃下一个,妖力可大增,坑下的蚂蚁精在蠢蠢欲+动,寻着沿壁向上。变异出小小的翅膀,飞得不高,对攀爬却有奇效,与贺言谦横在半空的长剑拉近距离。
印召狞笑,“去死吧!”
贺言谦郁闷,“我死了,你还能捡到?”
内心的诅咒也在疯狂刷屏
抖手甩下几张妖符,“喵呜~喵呜~”抵挡一瞬蚁妖们的前进之势,悔恨没多带着用来防身。
贺言谦在剑面上极不安稳,肢体左闪右避,以剑为轴,翻转轻跃,只为避开来自上方,雪须藤妖没挡住的攻击。印召最大的错误,是带着妖怪而来,被他转而利用。
白色的剑气,自掌心凝结,刚刚习得,还不稳定,隐隐有溃散之势,但贺言谦坚持,长剑横胸,一个飞身到更高的半空和印召交手,但对方相当狡猾,揪了一个道士去抵挡。
贺言谦咬牙,他的虚剑,做不到惊柚那般威力,仅一击之力,却面对成百上千来自上空的飞剑,衣衫一次次被割破,伸手去抓卡在石缝里的跃清剑,不愿它被蚂蚁啃食,却只触碰到剑柄,擦肩而过。
是了
伤势太重,摔落坑底
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
在被一群蚁妖啃上的同时,贺言谦屏气凝神,有一种秘术,透支日后十年的法力,纵然代价昂贵,他也丝毫不惧!
白色的剑光耀眼,刺痛周身的一切,逆转之势,由危转安,飞上苍穹,挡住那四面八方而来的飞剑,却在此时,雪须藤妖发觉道士们的目标彻底转移,竟逃窜开去。原来,在内心深处,它更愿意杀死啼良,从此,它可以统领一方妖怪!
哈哈!
这些人都是想杀死他,好继承他的遗产啊!
被所有的道士一哄而上,贺言谦乏了,感觉生命力在流逝,并非死亡来临的征兆,而是,他的命源在被发出的剑气吸取,以疯狂速度,不,不明白,透支的法力为何到了借用生命力上。万剑穿心之时,贺言谦已经由一个少年,变成白发苍苍。
面容慢慢爬上皱纹,眼眶凹深,垂垂老矣,以苍老的姿态面对世人。
头一次,当着敌人的面,他落泪了!
印召命手下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他也觉得事态很诡异,不屑地冷嘲热讽,“燃烧生命去战斗,一种愚蠢的做法,拿瓶子来,我抽+出他的妖魂!”
大妖之魂,炼入药丸,同样能滋补道士的法力呢
贺言谦突然放声大笑,咳出血来,“啼良啊,这就是你想要杀尽世间妖怪,也要保护着的人类,他们却当你是妖怪,不择手段去残杀,还在试图拿你去炼丹,你的心,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吗?为何不去杀光这世间所有的人类,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凄厉绝望地笑声,响彻整片天空,吓飞几只路过的小鸟
惊柚极速赶去飞奔地剑势不停,面已寒霜
印召皱眉,着重强调他的观点,“杀你,不存在人+妖不合,纯粹是你心术不正,当然,你的话我不计较,当作是最后的遗言了哈哈!”
印召手里是一只白色的瓶子,口中念念有词。瓶口投射+出的一笼光,照在身上,让人如同架在火上烤,皮肤灼伤,不对,是仿佛没了躯壳,被阳光照耀着的灵魂,那种融化掉的卑微。
强烈的吸力,不,他不要!!!
贺言谦颤抖着,抵抗的缘故,眼睛耳朵流下了血,滴在沙土上,这一刻,他只想要见见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