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自己会心软,沈识秋砰的果断决绝的关了门,几乎是同时,李深就收起刚刚那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叼了根烟,转身下楼了。
送走李深这尊大佛,沈识秋才松了口气。
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他走过去,坐在他们的身边,漫不经心的开口,“爸妈我有点事想和你们说。”
“行,你说我们听着。”沈母道,眼睛还放在电视屏幕上。
沈识秋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他说:“妈,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空气沉顿,风雨欲来。
沈母手里的遥控器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塑料遥控顿时四分五裂。
“你不想找?你今年二十九岁了!隔壁家的孙子都三岁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妈,研究院里的事情多,我真的没时间去谈恋爱。”沈识秋实在受不了他母亲的催婚,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他这辈子都没有结婚的机会,和男人政策不允许,至于女人?他不会那点良知都没有,去骗婚。
为今之计,就只能是往后拖。
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可显然,他的母亲没有办法接受。
至今沈识秋都没有让他的父母知道自己的性倾向,他明白,他的父母绝对接受也承受不来,在他们看来,结婚生子才是他今生的归宿。
“你就知道研究,我看你是要逼死我,我也不是恶婆婆,你怎么就不能带个女人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去相亲角给你找对象么?”
“妈,对不起。”沈识秋只能这样回答她。
沈母裹紧披肩,满脸怒容的回了房间。而他父亲,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夜里九点钟的时候,沈识秋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备注显示的是“狗东西”,他没挂断也没接。
那人锲而不舍一直在打,沈识秋全当没看见,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从书柜里抽了本书,坐在书桌前专心看了起来。
凌晨一点钟,沈识秋才重新爬上床,临睡前看了眼手机,有两百多个未接电话,全都是李深打过来的。
最后还有几条未读短信,沈识秋点开看了看。
“沈教授,理理我嘛。”
“沈教授,我爱你啊。”
“沈教授,你好狠心。”
“沈教授,晚安。”
*
李深被沈识秋赶出来之后,又在他家楼道底下的阶梯上蹲了好长时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裹挟着寒意的冷风拍打在他脸上,他有点难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叶阑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
“我?流落街头呢,你有屁就放。”
“越界里组了个局,来不来浪啊。”
李深本来是不想去的,偏生撞上他心情不好,他直接就答应了,“去去去,等我。”
无处可去,只能流连于各种声色场所,在各种重金属音乐和刺激中度过每一段虚度的光阴。
叶阑是江城叶家的二少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是做正经生意不行,他们这帮人都一样,都是没人爱的小孩,除了钱一无所有。
当然,钱是个好东西。
十七八岁的时候他们几个就约在一起飙车打架,什么都玩过,什么场面都见过。
没人管的野孩子,就像是被放任自流的孤儿。
李深赶到的时候他们才刚开始玩,没叫女人也没叫男人,桌上有扑克,还有成听的酒。
“哟,来的蛮快。”叶阑打趣道。
李深坐在皮沙发上,放松的往后一趟,架着腿,“别贫,玩什么啊?”
叶阑从小和他玩到大,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而这个世界上能影响到他情绪的人寥寥无几,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沈识秋又不识好歹的发作了。
在叶阑看来,李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好的,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给对方,偏偏沈识秋那人毫不领情。
他说:“李深,你养的那小情人又给你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