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对着手链嫌弃地“噫”了一声,将它放在桌上,一错眼看到丢在角落的玉珠,便顺手拿了起来。润安原本正乖乖地坐在珠串中间,见状立刻站起了身,仰起脖子望着苏闲,一脸期待。
只见苏闲拿着玉珠在手腕上比了一下,又看了看珠子上的缺口与裂缝,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珠串放了下来,转而拉开抽屉,取出一串草莓晶戴上,理了几下头发后便匆匆离去了。
润安失落地垂下脑袋,瞟了眼珠串,默默地走到了桌沿,双腿悬空地坐下。景遥冷眼旁观,但见那玉珠串与方才的银链放在一起,一个半身染红,一个支离破碎,就像是并排放着的两具尸首,看着说不出的滑稽。他摇头嗤笑,抬眼却见坐在桌沿的润安,消瘦的背影笼着巨大的失落,脑袋正对着苏闲床头的照片,一副一个想不开就要往下跳的颓丧模样。景遥心头一跳,赶紧往前走了两步,以便在他跳下的刹那能第一时间扑过去,视线在照片上漫不经心地一扫,旋即停住。
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再细细打量,这回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张照片上,一对璧人双手交叠,妙龄女子的皓腕上绿意玲珑,正是一串晶莹碧透的翠玉珠串。
相片泛黄,那抹绿意却青翠不减。即使隔着时光,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个玉器中所蕴含的蓬勃灵气,自在流转宛如呼吸。再看一眼身后爬满裂缝的珠串,他转头凝视着润安颓丧的背影,一个弧度僵在嘴角,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过了良久,他忽然叹了口气,走向润安,右手在空中迟疑了两秒,终究还是拍上了对方的肩:“你……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润安瞟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又听景遥道:“没人会喜欢坏掉的东西的,你也基本没什么力量了,就别操心那些力不能及的事了,没用。”
润安撇撇嘴,不高兴地拍掉了他的手,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写道:【我要保护苏闲。】
“诶,不是都说了你这样没用。”景遥哂道,“你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你还想保护谁?你还能护得住谁?”
【我会尽力。】润安一脸严肃地写道,【至死方休。】
“……有病。”除了这个,景遥也是找不出别的评价了,“没有力量的保护,就算粉身碎骨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