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酒店的房间隔音太好,隐隐约约的,他只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咚咚哐哐”声,大概是她又在里面放音乐。
他回到自己的那间套房,进了卧室,发现kevin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睡觉时为了防止某些人半夜私会,霍廷易照旧是窝在了客厅当厅长。
睡到半夜,霍先生突然福至心灵,“嚯”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这世上的恋爱故事大抵都是相似的,霍先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同她之间,不也是有过这么一段?
当即霍先生便爬起来,出了房间去敲隔壁的房门。
夏清时打着呵欠裹着睡袍从里面出来,懒洋洋的睨他一眼:“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了?”
霍廷易深吸一口气:“三年前,我们第一次来香颂酒庄的时候,你往瓶塞里放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夏清时冷淡的看着他,“大半夜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这个?”
霍廷易不吭声。
她看着他,语气比眼神更加冷:“你以为我写的是什么?”
他依旧不吭声。
她的音量提高:“我能写什么?!”
霍廷易明白过来,一时间既是觉得失落,又是觉得自己实在太自作多情。
他没再看她,只是低低应一声:“……我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
如今旧事重提,再想起当日光景,霍先生只觉得不可思议。
黑暗中的霍先生“嚯”的一把推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霍太太,很震惊:“所以……那个故事是kevin编来骗我的?”
霍太太这会儿是真心悔过,当下便一股脑儿的全都认了,她抽抽搭搭道:“……是我编的。”
沉默半晌,霍先生才讷讷道:“有这本事,你当什么经纪人……怎么不当导演去?”
霍太太哭哭啼啼道:“你生我的气了!”
霍先生沉沉的“嗯”一声。
这难道还不该生气?
霍太太觉得自己今晚实在是流年不利。
先是自己精心打造的贤妻良母人设在全国人民面前狠狠崩塌,紧接着又是在家里被叶女士扒皮现了原形。
现在她言辞恳切的同霍先生低头认错,没想到他居然一言不发,显而易见是在生她的气。
念及此,霍太太瞬间由先前的低声抽泣变为了哇哇大哭:“好哇!你真的生我的气了!”
霍先生及时地捂住霍太太的嘴,“嘘,别哭!”
万一被叶女士听见,以为他们俩在吵架,那就糟了。
霍先生原本还想再保持黑脸状态久一些,说不定还能引得自家太太继续不打自招,自己也好套出她的更多秘密。
只是眼下见霍太太哭得这么真情实感的伤心,他却是有些不忍心了。
想了想,他低头亲了亲哭得红肿的眼皮,吻到咸涩的泪水。
霍先生叹口气,好声好气的哄着:“谁说我生气了?”
霍太太哭得抽抽搭搭的:“你气我骗你,气我是个谎话精。”
“不是,才不是。”霍先生又低头亲了她一口,“我们清时才不是谎话精。”
“就是!”她固执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他了解她性格里的缺陷,也愿意包容她的缺陷,“怪的是你身边的那些成年人,是他们让小时候的你觉得这样做才是对的……但在我面前,你只需要做你自己,这样我就已经很喜欢了。”
霍太太哭得伤心,不说话。
见她有所好转,霍先生又亲了她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祖宗啊,你是我的祖宗,我生你的什么气?”
被他这么一哄,霍太太立刻破涕为笑,当场便笑出了个鼻涕泡来。
这会儿当着他的面丢脸她倒也毫不介怀,偏偏还觉得“祖宗”这两个字不够可爱,一本正经的纠正他:“是小祖宗!”
霍先生再次叹一口气。
刚才短短的半分钟里,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他有好几位朋友,年轻时是货真价实的花花公子,流连花丛、夜夜新郎,可等有了女儿之后,无一不表示从前的自己就是王八蛋。
对此霍先生也深有体会。
虽则他并非夜夜新郎的花花公子,但他认为,如今他对待太太,应该以小糖豆的标准来。
霍太太编鬼话来欺骗他的行为固然可恶,可霍先生仔细想了想,如果是小糖豆这样做呢?
如果有一个王八蛋,偷走了他家小糖豆的心,不主动向他家小糖豆求婚,最后还要他家小糖豆主动说“我爱你”……
想到这里,霍先生顿时就觉得怒不可遏。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霍太太被哄得展颜,安静了三秒,然后又开始作妖——
“床好硬,硌得我浑身不舒服。”
霍先生很善意的提醒她:“这床和楼上卧室的床是同款。”
这间房原本是客房,后来晏时搬进来住了,按照霍太太的性子,她是半点也不愿委屈了晏时,因此第二天便将房间里所有的陈设都由里到外换了一遍。
现在她自然不是嫌床硬,而是对叶女士有意见!
叶女士鸠占鹊巢就算了,居然还要在背后告她的黑状?!
又安静了三秒,霍太太再次幽幽道:“房间小,两个人住太憋屈。”
这回霍先生没反驳,只是低低的“唔”了一声。
一家三口挤在这么一间小房间里,的确是有些委屈他的小糖豆了……
想了想,霍先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