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手硬是不肯收,塞口带里也给掏出来往凤天幸手里会塞:“瞧老哥说的啥,我就喜欢跟老哥这样的敞亮人来往。要是把我当兄弟就甭这么见外,兄弟的事都是自己的事,再见外这不是打兄弟脸吗。”
得,又是个人情债。人很少交往不怕钱财上的来往,就怕人情上的往来。再推辞下去也不好看,凤天幸索性把封包收回口袋里,握着拖拉机手和黄成两人,热情爽快道:
“行,都是兄弟我就称大,再见外就显得薄气了。以后只要来县城,尽管来老哥家里,今天太仓促也没准备什么酒菜,下次来把大人孩子都带来,热热闹闹好酒好菜的招待。”
都等着这句话呢,华国自古都是个讲人情和关系的国度。人吃五谷杂粮,那就没有不生病的人,就是亲戚朋友有病去医院,你一开口说医院里有熟人,都能被人高看一头。神圣的职业,使的这个职业内的工作人员也,的赋予了神圣色彩。等曲红霞拿了一包干粮出来,凤天幸把东西硬塞给了石长春,感叹道:
“有空我们会回去看看,村里的是你也不用太忧心,相信国家相信主席他老人家,跟着政策安排总不会错。你也岁数不小了,下面的年轻人有能立事的,就把人提上来,你也能少操点心享享清福了。”
石长春一时感慨老泪纵横:“老兄弟啊,是俺们对不住你啊,俺们村祖祖辈辈都在村里待的,跟不上这年岁了,一代比一代傻。可能咋办呀,老哥再厚着脸皮求你件事,要是村里有出息的孩子,能拉把就拉扯一把,俺们村在这样窝下去,后世后代也一样的没出息啊。”
凤天幸心情有意复杂,可不管怎么样,跟大石村也有些香火情,也不忍心看着眼前的老实人痛哭流涕,承诺道:“老哥放心,村里的年轻人也是我子侄,有上进心又是好孩子,能拉把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一个人的眼见只能靠阅历,不然又怎么会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不论是谁,长时间待在封闭落后的地方,乍然走出去都会有不适应。凤天幸也一样如此,好在他心态调节的快,毕竟对他们夫妻而言,新和县也就是一个县城。曾在京都里打过交道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里的尖子,就是蠢货也学会怎么说话做事了。
凤天幸一直跟在拖拉机后面出了巷子,才在黄成和石长春的摆手中停了送行,等看不到拖拉机才转身回他们的新家。一个巷子左右两边共六户人家,就着还不算纵向胡同的人家。到了新地方,最麻烦的还是跟因街坊相处,摸不清彼此性格人品,见谁家跟谁家都不一定能分的清楚。凤天幸索性碰到的人,都含笑点头致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爹做事一向有主张,既然接咱们娘俩过来,肯定什么都安排好了。等过些时候慢慢熟悉了环境,在这里住就跟在大石村没两样了。再说城里也方便,小学初中高中都有,。我家闺女这聪明劲,没什么意外咱家要在这里住到你高中毕业。到时你考了大学要是不嫌弃爹娘老了烦人,我们在陪你一起念大学去。”
馨妍怎么可能嫌弃爹娘烦,反而是为爹娘年纪越来越大而耿耿于怀。人都有生老病死,人到七十古来稀,一个人的寿数跟颐养和心态都有关系,这点没人比馨妍更清楚。馨妍想跟父母一辈子都在一起,她是爹娘人生的寄托,可爹娘又何尝不是她心之安定的眷恋。理智知道不可能,可仍旧希望能陪伴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坐在床边,很严肃认真的望着娘亲,馨妍郑重承诺道:“不烦,我想一辈子都跟爹娘一起。娘亲,你跟爹爹要好好的,陪我很久很久。将来等我长大了,招个夫婿,给爹娘生很多孙子孙女,娘亲跟爹爹只要享福养好身体就好。”
曲红霞乐的合不拢嘴,哈哈的笑声让刚进门的凤天幸好奇,进了堂屋嘴里就出声询问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娘俩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妍儿来给爹爹说说。”
母女谈心的话,怎么能跟爹爹说起,馨妍不好意思的垂头不吭声。曲红霞看着捂着肚子笑得更厉害,馨妍被娘亲笑得更加羞涩。一点大的女娃就是招婿生孩子,没羞没臊的话……馨妍红着脸从床上跳下来,一溜烟的绕过爹爹跑去西屋。凤天幸有些摸不着头脑,曲红霞只是一个劲的笑,就是不见说究竟什么事这么乐。
回到西屋的馨妍,嘘了口去气,转而分神打量起西屋。一张一米二的木床,床头一张带着抽屉和半边柜子的桌子,床脚一个一米八高,放衣服棉被的立脚靠墙柜。跟东屋的摆设一样,搬到新家馨妍也能有自己房间,不需要跟父母住一间房了。至于冬天家里的棉被不够用这种事情,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是。反正离冬最冷的时间还早,家里还有薄厚四床棉被在呢,爹娘总会有办法。
在新家的第一个夜晚,馨妍一个人睡西屋,也是一夜好眠。第二天如往常一样起床去梳洗,娘亲和爹爹已经起床,爹爹在院里刨菜地,打算在种这菜,娘亲正在厨房里煮饭。刨地的动静,锅碗瓢盆的响声,都让馨妍由心觉得亲切。这种亲切不同于前世任何一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朝气和向往。
“妍儿她爹,你跟妍儿赶紧洗手洗脸,吃完饭不是还要去拜访人嘛。”
馨妍用毛巾擦着脸,暗思他们一家人能在县城这么快立脚,不论是谁先欠人情,凤家都理所当然去拜访。七品芝麻官也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