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逃出城后,罪名坐实,现在已经是全国通缉的要犯,无处藏身,所以他去突厥,也就不难理解了……”许巍洲道,“那么要取得突厥可汗的信任,自然要说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比如说,鄌军营中兵械短缺,兵力不足……那么……”
黄璟瑜神情凝重,点头道:“突厥在城外多日没有攻城,一来可能是等待后援和粮草,二来,恐怕是在试探我们城中兵力。所以如果突厥信他,那么攻城也就是近两日的事了。”
帐内一片默然,李瑾道:“突厥在这方面吃过我们不少亏,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恐怕不一定会信他,有可能反而起疑。”
“我也但愿如此。”黄璟瑜叹道,“我们做两手准备,剩下的,就只有静待了。”
许巍洲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压力如山。
他自然是希望突厥多犹豫几天,至少等周边郡县调来一些兵器,或者等到援军到来,他们也多几分胜算。可如果突厥真的信了陈凛的话,近几日全力攻城,那么他们能有几分胜算?恐怕,即便胜,也只是惨胜罢了……
更何况,第一次攻城失败,那第二次和第三次呢?
第一次交战后被他们摸清了底细,以如今的状况,又能经得住几次冲击?
许巍洲看向墙上挂的那张羊皮地图,只觉得密密麻麻的标识看得他头疼。
当夜,许巍洲首次召集了全军将领入中军帐议事。
李瑾的长子李兴安比黄璟瑜还年长几岁,随父入军已经好些年了,如今是个都尉。其余各军将领,也都来到了帐中。
许魏洲看得出来,军中的各位将军、副将,对于自己这个这么年轻且没有任何经验的王爷,都是颇为不屑的。但也不怪他们,军中一向都是强者为王,兵士们会尊敬并崇拜有能力的将领和主帅。他这么一个年轻的王爷从天而降,就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各位将军依次向许魏洲上报了各军的情况,许魏洲认真地听,有不明白的立刻询问。毕竟实战不同于纸上谈兵,他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
许魏洲没有丝毫贵圌族的自视甚高,不懂的地方会虚心请教,有自己的想法也马上提出来,倒像是和朋友交流探讨一般,这样的态度倒让将领们对他大有改观。一场讨论下来,气氛缓和了许多。
这场会议持续到了深夜才散,所有人都是一身疲惫地各自回房休息。第二日,在李瑾的带领下,全军开始了紧急的备战。
可惜第三日清晨,未及他们等到周边郡县调来的兵器和援兵,突厥就大张旗鼓地奔飞狐关而来。
许魏洲接到斥候回报的消息,和黄璟瑜、李瑾迅速登上城楼,远方,是一群黑压压的突厥骑兵。
“看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许魏洲双拳紧握,砸在斑驳的染满血迹的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