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洲无所谓道:“你不想管没关系,交给手下的人做就好。父皇只是想分权,又不是真的指望你做什么。”
“父皇今天也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嗯?什么?”
“这次指使县衙告你贪污的,就是魏王,现在东窗事发,事情也就清楚了。我看父皇的样子,也不打算深究了……他应该是想在朝中给你个文官职位。”
许巍洲转了转眼珠,点点头没有说话。
许嘉逸恨铁不成钢道:“你啊,看着脾气好,其实性子比谁都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父皇,你就瞅着机会跟他道个歉,说点好话,父皇也有个台阶下。不然还等着他来找你吗?”
许巍洲冷笑道:“我什么都没做错就被他定了罪,差点就下狱审问了。现在要我禁足三个月,我出不了门,想找他道歉也要有机会。”
许嘉逸无奈苦笑,劝道:“你想出门好说,过些天是贵妃娘娘的生辰,父皇要摆家宴,我替你去说说,应该就能去了。到时候激灵点儿,别这么一根筋。”
许巍洲点头,举了举酒杯:“谢谢四哥了!”
许嘉逸摇头:“你少惹点事就是谢我了。——哎对了,你那位相好的呢?”
“咳咳咳……”许巍洲正喝酒呢,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
许嘉逸给许巍洲拍了拍背:“激动什么啊你?不就顺嘴问了一句嘛,又不跟你抢。”
“咳咳咳……”许巍洲好容易止了咳嗽,怒道,“什么玩意儿啊?谁跟他相好?”
“哟,还不敢承认呢?你这同吃同住同睡的,说不是相好的谁信啊?”见许巍洲脸色不太好看,许嘉逸很识趣地摆了摆手,“好好,我不问了,小气……把琴拿出来晒晒,你这出门大半年的,估计都快生霉了吧?”
……
许嘉逸走后,许巍洲坐在院子里,对着围墙发呆。
日头渐渐西下,一个人影从外面翻了进来。许巍洲站起,往那边走了过去。
刚落地的黄璟瑜还没站稳,就听见了背后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黄璟瑜转身,对着许巍洲微笑:“吃饭了吗?”
“你去哪里了?”许巍洲没有回答,平静地再次问。
“我去外面帮你打听一下消息。”
“嗯,打听到什么了?”
“魏王的案子基本结了,但是很多空缺出来的职位都还没有填上,估计是皇帝不想任命太子的人,却一时也找不到好的人选。估计很多人都虎视眈眈吧……”
许巍洲的语气有些冷:“你去了一天,就打听到这些?”
“还给你买了些吃的。”黄璟瑜举起手里的东西,“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叫花鸡,城南那家的,还有老胡家的云片糕,还有桂花蜜……额,这个……”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用纸包住的糖葫芦,因为身体的温度,有些化了,样子看着惨目忍睹,“这个……丢了吧,下次我再买给你。”
“不用。”许巍洲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儿融化在嘴里。虽然糖汁化了,但依旧是那熟悉的味道,和那个小镇上的一模一样的味道。
吃着这同样味道的糖葫芦,仿佛他们还停留在那一天,那个不管不顾,放肆爱放肆胡闹的那一天……许巍洲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
黄璟瑜,我不要求你可以和我同生共死。
真的,我知道你有家族的使命和责任,不能任性胡为。
我只求你不要骗我。
可是,这些日子里你做的事情,说的话,有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你与太子做的交易,和魏王谋反案的关系。
还有我密室里被动过的东西,谁是唯一可能进去的人。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告诉我你必须做出选择,你要选择你的家族而不是我。
没有关系,我会接受,也会放你走。
至少我们曾经有过美好,足够让我回味。
可是,为什么你要骗我?
黄璟瑜你知道吗,我最恨别人欺骗我,把我像傻子一样玩弄。
非常恨……
当夜,黄璟瑜趁着许巍洲熟睡,悄悄起身,熟练地打开了密室门的机关。
密室内,他将前两天找到的某些书信物件拿出装起,换上了夜行衣。最后看了一眼密室,然后轻轻打开了密室门准备离开。
可是,门外等着他的,是许巍洲和府中的所有亲卫。
一百多人,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英,将他层层包围了。
“为什么?”许巍洲眼中浸透了悲痛,直到前一刻,他仍心怀侥幸,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可是,黄璟瑜的行装,明确地向他嘲讽着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