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十分谨慎,他手下的兵将们也尝到了火铳的苦头,永安门怎么都像空城计,不能轻易而入。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陈春和带着两万兵力从山东赶来了。
消息传入京城,振奋人心,然而一天两天三天,陈春和没有赶来汇合,也没有与那日松的部队交手,他停在京城百里之外的通州不走了。神机营的密探冒着生命危险夜里穿过蒙古人的营帐向陈春和送求援信,而他一直推脱,今天说军营里起了瘟疫,明天说自己受伤体力不支,后来干脆失去了联系。
梁冠璟让惜玉不用再派人出城了,陈春和不会来了,非但如此,他在蓄势待发,等着京城的战局明朗化。
京城若是破了,他拥立惠文帝,与那日松再战,就能让惠文帝名正言顺地回京重新当皇帝。
京城若是没破,也没关系,他可以在那日松走了以后继续攻击,赶在施肇达攻入京城以前让惠文帝重新坐回龙椅上去。
都快二十年过去了,皇权的yù_wàng真是阴魂不散。
那日松等不及了,他不清楚陈春和的意图,还以为援军在筹备进攻。他决定趁夜攻城,打头的就是他的儿子昂沁,目标永安门。
简直是远道而来特意赠上的厚礼!
夜色中,神机营的女兵们更容易隐藏在街巷,几乎没受多少抵抗,城门就被攻下了,昂沁骑着高头大马冲进城内,胜利同时冲昏了他的头脑,久攻不入的士兵们终于到得城内,简直乐开了花。秦飞扬几乎是眼看着队尾都入了城,才开了第一枪,一时间街上仿佛爆豆一般噼噼啪啪地炸响起来,每一个角落都有神机营的女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换完了地方埋伏起来,火铳也重新装填完毕。
昂沁犹如困兽,缠斗了一番却找不到对手,他希望短兵相接以身肉搏,可是这里的士兵偏偏避实就虚,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他的马撞翻一个铺子,一名神机营士兵映入他的眼帘,居然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
两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少女身后还有两名同伴,她们总是三人一组统一行动,其中一名同伴装填完了火铳,用略微发颤的手举起枪口。
“砰!”地一声,昂沁应声倒地,准头偏了,不是致命伤,另一名同伴及时补了一发子弹,还是偏了。
三名女兵抄起铺子门口的瓦罐棍棒对着昂沁一顿乱棍,把他打得哀嚎连连,然后他说了一句令他后悔终身的话,“我是大可汗的儿子,你们竟敢!”
神机营生擒了那日松的儿子,消息传到五军都督府的时候,梁冠璟大呼一声:“好!谁抓来的,重重有赏!不,整个神机营都有赏!”
她兴奋地在议事厅里走来走去,“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后宫里的绣房现在还有人吧?要她们日夜赶工,做一套蒙古新娘的衣服,快去。”
其他人见了,都是不解,梁冠璟来不及解释,又让怜香去找苏铭玥过来。
苏铭玥睡眼惺忪地被请到五军都督府,在路上大概她大概知道了那日松儿子被生擒的事,便笑道:“这是有了退敌的妙计了。”
苏铭玥到了,便嗔怪梁冠璟这么晚叫自己起来做什么,如今后宫也没别的人,小皇帝交给乳母和宫女看着她不放心,还要从旁照拂。
梁冠璟便将明日如何退敌的妙计与苏铭玥说了,“你十年前学过蒙古话,如今还能记得多少?”
苏铭玥皱着眉头,“忘得差不多了,我再回忆回忆吧,京城里竟没别人说蒙古话了吗?鸿胪寺去找,总有几个擅长蒙古话的。”
当夜梁冠璟把人都找齐了,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绣房那边连夜是赶制不出来了,倒是有以前使节往来赠送的红色嫁衣,稍加改良就是。
苏铭钥亲自动手,在灯下串那些珊瑚珠子。
梁冠璟笑了,“也不必就这么急,你让他来,他明日就来吗?”
第二日那日松的儿子昂沁被吊在城楼的高台上,城内喊话过去,要那日松亲自来城门口看儿子,如果梁后心情好,也许会放他回去也未必,是囫囵个儿地回去,还是一部分一部分地回去,那就要看大可汗的诚意了。
那日松气急败坏,回去数了数儿子,考虑了几天,本来想放弃了昂沁,又觉得真的放弃有点过意不去,便准备意思意思来瞧瞧。若是梁后提的条件太过分,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算了。
当那日松来的时候,发现城楼上有一个女人站在显眼的地方,旁边吊着自己的儿子,他心想那就是梁后了。这几日他在中军指挥攻城战,这位南朝太后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却没想到是这样花容月貌看着十分柔弱的女子。
“那日松安达,怎么,不认识我了?”城楼上的女人说道。
那日松站在战车的高台上,望过去略有点远,不是熟悉的人的确有些认不出容貌。
“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十年前,我们见过,还不止一次。”
那日松在脑海里搜索,苏铭玥容貌出众,他对她的确有印象,“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朝国姓为韩,韩国夫人便是我的封号。”见那日松还是一头雾水,她笑道,“你果然想不起来了吗?还是故意装作想不起来?如此,我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