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江老爷坐到了椅子上,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余温,皱了皱眉,“知道错了吗?”
江容安有了精神,大喊:“爹,我没错。”
“阿安,向你爹服个软就是了。”江夫人劝道,然后奇怪的闻了闻,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什么味道,这么香?”
当然是刚才秃黄油的香味。
江容安忽略了江夫人的疑问,义正言辞的回答:“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服软?”
江老爷懒得与江容安纠缠,直接下了命令,“把少爷关到房间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
外面就有下人听到了江老爷所说的话走了进去,却不是为了把江容安关起来,而是喜气洋洋的说:“老爷,有圣旨!”
下人们大多是没有眼见力,以为有圣旨就是有什么好事,立刻跑来通风报信。
江老爷却是更想深了一层,他在京城待了不过几日,哪里能有地方能得陛下青眼?
但圣旨就在门口,容不得江老爷再想,只能带着整府人出去迎接。
江容安也跟在其中。
来传旨的是宫中的太监,倒是个面容和善的,见了人先笑。
江老爷却没有认为这个太监真的平易近人,还是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身后一群人也跟着江老爷也跪了下来。
太监扯着尖锐的嗓音将圣旨上的内容说完,随后拉长了声音说出两字:“接旨——”
江老爷惊得呆在了原地。
身边跪着的江夫人低声提醒:“老爷,接旨了。”
光提醒还不行,江夫人用手肘戳了戳江老爷。
江老爷这才如梦初醒,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伸出双手接下了圣旨,又照常塞给太监一个鼓鼓的荷包。
太监脸上的笑更是真切了几分,祝贺道:“咱家等着吃一杯令公子的喜酒。”
江老爷只能点头,艰难的回答:“是、是。”
待传旨的人离去了之后,江夫人才问:“老爷,圣旨上说了什么?”
之前那个太监口中说的皆是华藻的词汇,令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江夫人根本没听懂。
江老爷只觉得手中的圣旨如山一般沉重,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里面是帝王亲笔所书,略去不必要的修饰词汇,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赐婚。
镇北王战功赫赫,但至今未娶妻,对此十分忧心。
正巧江家少爷聪明才智,实乃天作之合,特意下旨赐婚。
另外还特地说明,因双方都为男子,为了两人相处和睦,日后不得纳妾。
不然以欺君之罪论处。
又因男子不能生育,若日后过继子嗣,可封镇北王世子。
江夫人身体一晃就要倒下去,还好江容安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这是要绝我江家的后!”江夫人泪眼婆娑,因她一直不能开枝散叶,就将希望寄托在了江容安的身上,没想到这一道旨意下来,不仅要和男人成亲,连妾都不能纳了,想到此处便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来,“我愧对江家啊。”
在江南,两个男子结契作为契兄弟的事也不少见,也算是潮流。
只不过结契了之后还能够各自婚娶,生育后代,像这般霸道的不让娶妻纳妾实为少见。
江夫人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本想着江容安不喜欢女子也不打紧,到时候娶上一房贤惠的妻子,终究会浪子回头,可现在陛下下了圣旨,无法回头了,真是越想越是止不住的泪水。
“逆子!”江老爷也是失望极了,对江容安怒目而视,“我们江家没你这个儿子。”
江容安站在原处,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往在南宁城,就算是反了天大的事,江老爷都没有露出此时的表情,就连一向视他为珍宝的江夫人都对他失望了。
江容安知道,他不学无术,不能替江家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他在行商一途上颇有天赋,照样能够接手江家的商铺,扩展江家的生意。
可现在江夫人与江老爷的意思却是,若是他不能为江家娶妻纳妾生育子嗣,便是个无用的废人。
生意谁都能接手,而为江家延绵子孙,只有江容安。
“原来我只是个为江家繁衍子孙后代的工具么?”江容安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根本不需要在乎我想不想,我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