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君臣聊的并不是什么机密,也不怕有女眷在一旁听得一二,但是玉珠对于政事不甚关心,所以听得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她注意到,袁熙却一直不曾再开口与她们闲聊,而是一边慢慢地吃了瓜果,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一边的君臣之言,而当听到皇帝赞许了白水流的谏言时,她的脸明显松懈了一下,又开始笑着与她们言语了。
玉珠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袁小姐在庙庵里的寂寞煎熬。更是有些明白,就算没有当初的尧白相争,这位袁熙小姐也是注定不会跟尧太尉成为神仙眷侣的。
她的心可是比较一般府宅里的女眷们要深奥得多,想必袁熙渴望的并不是闺房里的夫妻闲乐那般浅显,可惜尧太尉却最恨女子干政,若是娶了像这般喜欢掌控别人的女子,也不知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一时喝得酒坛尽空的时候,君臣的这一场赤膊酒宴才算散了席。
玉珠听侍女说起这“碰面愁”的厉害,担心太尉夜里耍起酒疯。
正好之前采摘了不少的桑葚,于是叫侍女用清水洗净后,取了纱布包裹,挤压成汁,又勾了槐花蜂蜜调配成醒酒的桑葚果汁给太尉饮用。
可是尧暮野却碰都没有碰那桑葚汁,只是半躺在靠窗的软椅上,声音低沉地说:“没有喝醉,何必解酒?”
说这话时,太尉解了发冠,满头的青丝披散下来,让俊逸的脸上布上了一片黑影。
玉珠轻声道:“听说那酒劲头甚大,太尉还是喝了罢,免得第二日头痛。”
太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却没有看她,只是冷冷地说:“物是人非,人不再年少,酒味也失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