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零零散散地应了他的话。
终于听话了,扶昊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便由得他们自己玩闹去了。原本在无安山上受尽束缚的弟子们,现在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玩乐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何晋绫悄声走到他身旁,大力地拍拍他肩膀:“辛苦了。”
扶昊感动地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何晋绫撇撇嘴:“我又没有生你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扶昊笑:“那现在知道了吗?”
何晋绫用力点点头。
一直在装小孩不说话的苏银冷不丁开口:“知道了就好,别总让别人担心了。”
苏银这话是替扶昊说的,但何晋绫却理解偏了,以为是晚黑担心了他一段时间,不由十分感动,蹲下去看着晚黑,两眼放光:“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是我错怪你了,谢谢你啊晚黑,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扶昊憋笑看着晚黑,小小的晚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也忍俊不禁了:“真是傻傻的。”
何晋绫傻傻笑着,弥散了先前的尴尬和不悦。
这三日里,扶昊一直和何晋绫待在一起,而苏银却不知道去了哪,或许是躲天上找他的神仙去了,扶昊并没有多问。
倒是他和晋绫,两人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谁曾下过地干过事?不是认不清农具,就是锄错地。三日下来,他们情报还没收多少,就已经赔了不少钱。
下午,两人一同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不停地拿手帕擦汗,此时正是炎炎正午,太阳毒得很,一丝风也没有。
何晋绫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哭丧着脸:“我怎么觉得,那些农民好像很乐意我们弄坏农具……”
扶昊也不理解:“是不是我们赔得有点多?”
何晋绫道:“不知道啊,我感觉我给的不多啊,但是他们好像是……挺开心的……”
扶昊也是十分纳闷,摇摇头不说话。
何晋绫犹豫半晌道:“真是难得,他竟然不黏在你身边了。”
扶昊知道他在说苏银,他也不知道苏银这几日在忙什么,天天不见踪影,但苏银又何须他担心?只笑道:“也许在偷懒吧。”
当年苏银就算过得再不好,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士族公子。干农活这种事,他来了也无用。
何晋绫又问:“那你们那次搞清楚晚黑的身世了吗?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厉害?”
扶昊犹豫一会儿,道:“不如,你自己去问他?”
“……”何晋绫翻个白眼,“他会告诉我的话,明天太阳都不会出来了,不过不出来也好,我都要被热死了。”
这话说得万分正确不过了。两人正笑着笑着,前面突然跌跌撞撞来一鼻涕眼泪横流的双髻发小屁孩,小屁孩脸被晒得红扑扑的,是真得很像很像苹果,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打满了补丁,这样的小孩儿,他们俩这几日看得够多了。
扶昊和何晋绫对视一眼。正要侧身让这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儿跑过去,反正这年纪的小孩子哭,除了被大人教训了、没吃到糖、摔了一跤……还能有什么呢。
谁料那女孩儿堪堪停在他们面前,一双脏极了的手也不去抓穿着深色衣服的何晋绫,而是抓着扶昊那衣服雪白的宽袖,紧紧攥着不肯放手。
她浑身上下唯有那双亮黑的眼睛出彩,带有哭腔:“你们是不是道长,是不是道长?”
何晋绫道:“是。”
小女孩儿像是抓到了救星,觉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求求、求求你们……我把我爹上次讹你们的钱,全、全都还你们!”
扶昊和晋绫都是一头雾水:“啊?”
小女孩儿抹着眼泪,奈何那眼泪就像是哭不完似的:“我娘,我娘她……她不认识我们了,道观里的大人说、说……呜呜呜……”
何晋绫头疼:“他说什么了啊,你说完再哭啊。”
扶昊无奈,蹲下轻轻拍拍她的肩,把手巾给她擦眼鼻涕:“你先带我们去你家。”
女孩儿抓着手帕用力点头。
走到女孩儿家,他们才明白为何她爹会让她来找他们。这地方,他们昨天才来……好像还弄坏了不少东西。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色黝黑,舔着干巴巴的嘴坐在门外唉声叹气:“我就是命苦啊命苦,连个儿子都没有。”
他们那屋子也不算破旧,屋外几只j-i啄米,还有只土狗卧在他脚边。
他看看带着道士回来的女儿,再看看土狗,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地念叨一句:“养女儿不如养条狗。”
女孩儿的娘亲本也是这周遭长得极好看的女儿家,看上这男人房子比别人的好些,也就嫁了过来,两人凑合着过着日子,如今女儿也有五六岁了。
扶昊和何晋绫走进屋子里,那女人正神情癫狂地在撕自己的衣服,忽而狂笑忽而低低啜泣。浑身上下只剩一件肚兜挂在脖子上,她露出的双臂白皙光滑,一点都不像一个乡间妇女的手……
两个十七岁的少年,看到这样诡异又香艳的画面,几乎是冲出了那屋子,站在土狗旁边,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土狗:“汪。”
何晋绫指着屋子里,问那男人:“她、她……”
男人无所谓道:“反正给一件衣服就撕一件,你们俩的反应也太大了?难不成,两位道长还是个雏?”
“……”
两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这些日子他们也是见惯了乡间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