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七八岁的模样,严厉牵着他的手,两人傍晚在河边散步,步道两旁是青青蔓草,垂柳依依。有小鸟嚣张地踩上严谨的脑袋,又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严谨追着小鸟跑,追了几步回过身来等爸爸。严厉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儿子笑,小鸟重新落回严谨的脑袋上,严谨冲着爸爸喊:“爸爸,你笑什么呀!”
严厉说:“看你这么高兴爸爸就开心!”
小鸟扑棱着翅膀又要飞了,严谨叫严厉快点过来,严厉摇摇头,让他自己去玩。严谨追着小鸟越跑越远,回头时爸爸已不知去了哪里,再转回头却见师兄站在面前,要牵着他走。
严谨问:“不等爸爸吗?”
明知言笑说:“你爸爸让你跟我回家。”
严谨睁开眼时,阳光倾泄一地,他揉揉眼睛,拿起爸爸的照片,轻声说:“爸爸,我要回家了。”
他赶了早班飞机回到x城,下了飞机就奔着学校去了。冲进校长办公室,看见明知言立在窗边,便扑了上去,明知言一个趔趄,被他扑地撞上了玻璃。
“我爸让我跟你回家。”一路狂奔,严谨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却贴着明知言的背说个不停,“我做不了好儿子,我也不想当好爸爸,我只想要你。你不答应,我就孤独终老,到时候我爸肯定不会放过你。”
明知言心猛烈地跳动着,快要跳出了胸膛,他问:“你回家了?”
严谨低低嗯了一声,“我去跟我爸讲了,他答应了,都给我托梦了。我能和你搞对象了吗?”
明知言自认从未想逼迫严谨去做抉择,但严谨已然为了自己抛弃了道义,什么都不要了。他转过身,将人带进怀中,用力抱紧,什么仁义礼信统统抛诸脑后。
深爱的人背信弃义、甘愿放弃所有,独自跨过千难险阻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拉起的警戒线便看起来是那般脆弱不堪,他不想再做什么君子,不想再周全顾虑,他想回应这份感情,想满足自己的贪恋。他低头在严谨耳边轻语,“就这么喜欢我?”
严谨点头,闷声说:“喜欢到断子绝孙。”
明知言吻了吻他的耳侧,手臂又紧了紧,低声道:“严严,师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