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赭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风羁墨。风羁墨倒好像是想通了什麽一般,抚了抚江庭赭的额发苦笑说:“我一直在想,为什麽仰慕了如此久的枫叶小姐退了我的亲,我不仅没有感到失落,反而松了口气。现在……我想我终於明白了。”
“因为有你在身边,每天看你笑看你睡著,我已经非常满足非常幸福。因为……因为觉得你是男子,我才一直没有去深想,如今思来,我恐怕早把你当做恋人家人而不自知,庭兄,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心意已是如此,倘若你不嫌弃……”
江庭赭听得惊诧。本当风羁墨醒来,不鄙夷他就已经满足,谁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番话。心中五味陈杂,脸颊却微微烧起来,他偏过头去,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我又不是闺中女子……需要你负责。”
风羁墨连忙接道:“其实也不仅仅是责任……就算不发生今天之事,假以时日我还是会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的,就是如今先生米先煮成熟饭罢了,只是不知道庭兄能否接纳我的一片心意……”
江庭赭沈默了良久,直到风羁墨大气都不敢出,才道:“我……我比你大很多,更何况……”
“那又如何?还不是像个孩子。”风羁墨见他竟然不是十分抗拒,心中大喜连忙想要再接再厉,还未开口,江庭赭却突然摇了摇头,发著抖掩面道:“不能,我不能……不能……”
第38章 j,i,an情後
那声音极为悲伤,风羁墨起先著实难受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江庭赭并非刻意拒绝他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在一起这麽久,虽然江庭赭什麽也没说,风羁墨也知道他的过去必然不堪,他看著自己和孩子们的亲昵会羡慕,对於主动的亲近和体贴会手足无措,会莫名其妙地悲哀,无缘无故地哭泣,若不是过著一种他们这样的常人无法思量的人生,是不会这般的。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江庭赭的额头,继而静静地抱著他直到他冷静下来。一生实在未经什麽大风大浪,以至於风羁墨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历经折磨的人,他只有给他一个肩膀去依靠,默默陪著他度过哀伤,如此而已。
将人安置在净暖的床铺上,又熬了鱼片粥喂他吃下,风羁墨帮江庭赭掖好被子,拖著疲倦的身子躺在他身边,伸手过去抱住江庭赭的一只胳膊。就要陷入梦乡之际,他忽而听见身边的男子轻声说:“……江庭赭。”
“我的名字……是江庭赭。”
这名号实在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风羁墨打了个激灵撑起身子:“苍……苍寒堡江庭赭?”
他入官场的时候,苍寒堡已经没有了,但是那血腥的传说一直广为流传。堡主江庭赭被众口一词地说成是魔,是这世间最凶狠y-in鸷最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其罪行令人闻之发指,他的死也大快人心,风羁墨看著这男人,看到他缩起了身子,看到他在怕在发著抖,却也看到他在笑,笑得不似平日的温和而带上了嗜血与狂暴,抱著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