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珍见天香连翻白眼,唇边不自觉就浮上了宠溺的笑意,温言劝解道:“毕竟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官员们自然要慎重一些,拉你去不过是要借借你的名头,也是常情,反正于你也没什么损失,就耐心忍忍,只当是磨x_i,ng子了。”
天香在这宠溺里心头阵阵发软,只轻轻的哼了一声便不言语,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为了这份宠溺,甚至喜欢上了对冯素珍抱怨。
少倾,天香忽然眼神一动,满脸兴奋道:“对了,今天倒是有件新鲜事儿,陈迦炳那个老头儿,突然上书请皇兄立后纳妃,说是什么‘以固国本、以安民心’,其实呢,谁不知道他家有个孙女正当嫁龄,还待字闺中呢。”
见冯素珍神情有些惊讶,想必她也是没有预料到,于是天香接着说道:“我看皇兄也还没想好这事儿呢,只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急急忙忙的退朝了。”
冯素珍还是没有出声,天香再看她时,却见她神色竟有些愤然,又隐隐透着凄楚,顿时脑中火光一闪,梅竹!天香此时恨不得把刚刚的话吞回去,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事儿,冯素珍一定是想到了梅竹,她们主仆情深,梅竹为皇兄而死才半年,可皇兄。。。
于是天香斟酌着开口:“梅竹她……”说出这个名字,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停了停重又缓缓劝道:“当年母后离世,父皇悲痛不已,连着缀朝三日以示哀悼,可过了没两个月,还是按例选秀充掖后宫了。其实父皇和皇兄也未必愿意,可谁让他们是皇帝呢,总有些事身不由己,梅竹若在天有灵,一定也能体谅皇兄吧。”
冯素珍这才转头看了天香一眼,淡淡的挤出一个微笑道:“是啊,专情之人本就世间少有,更何况是在这人心凉薄的皇宫内院呢,梅竹早去也未尝不是好事,若是将来日日看着皇上新宠不断,还不知是怎么样的折磨呢。”
话音未落,天香便急着反驳道:“你也不用一竿子打死吧,就算皇兄可能妃嫔无数,也不见得皇宫内院就没有专情了啊,至少——”口风一顿生生停下,狠狠呼了口气才扔下一句“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么绝对!”
冯素珍不想跟她争辩,只叹了叹气说道:“或许吧,只可惜梅竹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最不可能专情的皇帝,生生赔了一条命进去,这个傻丫头。”
天香见她的神情似是惋惜又是心疼,心中微微有些泛酸,暗骂自己怎么就勾起了这个事情,正想找些别的说辞来绕过这个话题,忽的想起自己原本的来意,随即问道:“恩……听说张绍民最近老来府里,说是给你送东西的?”
冯素珍点点头道:“哦,是有这回事,听说绍民兄近日偶尔到北山办差,便让他帮忙带些草药,寻常的药铺不易买到。”
天香将信将疑问道:“哦?你不是最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吗,这府里又没把你禁足,要用什么草药,难道还需要等张绍民替你带回来吗?”
冯素珍温和的笑笑道:“前些日子爹有些不适,我两头难以兼顾,只好劳烦绍民兄了。不过的确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约了绍民兄过几日去逛庙会,顺便买些过年用的东西,天香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天线正在疑惑冯素珍怎么竟约张绍民一起去闲逛,张绍民不是忙的要死吗,居然有这空闲,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的听到冯素珍邀自己同去,从前都是自己生拉硬拽着她陪自己出门,难得她也主动邀请自己一次,天香下意识就想立刻答应,可话到嘴边却忽然感觉一阵羞涩,一时竟扭捏起来。
冯素珍见天香神情像是有些为难,便道:“若是你没时间就算了,下次——”
“怎么没时间!”见冯素珍又要收回邀请,天香顾不得其他,忙开口拦下:“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总比听礼部那堆人聒噪强。”
冯素珍见天香应下,眉心一动,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手心,却依旧含笑回道:“好。”
节前的最后一次庙会果然十分热闹,一下马车天香就开始兴奋起来,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到处都新鲜有趣,仿佛囚鸟放飞一般,雀跃不已。倒是张绍民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买东西也不看表演,只是跟着天香的方向一路走着。
于是只剩下冯素珍陪着天香四处买这买那,一会儿介绍民间的日用,一会儿解释民间的杂耍,没过多久跟来的长安手里就已经满满当当了。好在天香终于放缓了买东西的速度,转而对魔术和杂技表演颇感兴趣。
这会儿正在看一个九层尖刀杂技,才刚刚演到第二层,已经让人觉得心惊r_ou_跳了,天香正看得目不转睛,冯素珍却突然凑过一些说道:“你先看着,我去旁边的书铺买几本书,你自己小心些。”天香此刻哪有心思细想,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紧接着全副j-i,ng神又都投入到杂技表演上,冯素珍转身对张绍民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离开。
第15章 暗渡陈仓
等到九层尖刀全部表演完毕,大概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天香一边扔着碎银子,一边大呼过瘾,转头想跟冯素珍评论一番,扫了一圈却没看到冯素珍的人影,于是微微诧异道:“冯素珍去买书,这么久还没买回来吗?”
张绍民此时仿佛忽然来了兴致,也没听到天香的问话,对着天香道:“如何,我听刚才喝彩声大的惊人,这杂技可还j-i,ng彩吗?”
天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