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痒这疼,却燃烧着我每根神经,我啊啊叫着,手不断挥舞但一点用也不了,身上急出一
身汗也不能摆脱这绳带。
“你最好不要乱动,黑道的实验品敢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藏在墙里的扬声器清晰传来歹
毒的男人声音。
“混蛋!”我嘶嘶叫着,疼得满头汗。
“实验成功的话算你小子走运,不然,你就随便扎扎丢进海里吧,敢反抗就立刻杀了你。”
“混蛋!”我倒霉透了我倒霉毙了我真没想到这么死无全尸的事会摊我身上!我不想死啊,
当初那么努力活下来了,还摆脱掉那两个该死的男人,不是为了今天躺在这里被挖掉器官变
卖的!
“老天一定罚你们下辈子都当猪被人吃——”口齿不清的骂道,喇叭却再不发声,我又疼又
痒又累又迷糊又搞不清状况,昏昏沉沉想着我怎么能逃出去啊,慢慢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大部分是在吃东西,总有蒙着脸的人一口一口喂我饭,排泄也有专人处理,
歹毒的声音每天响几次s_ao扰,其余时间我就忍着痛独自琢磨他们是不是在我左眼里放了什么
可怕的昆虫之类,没准真是蚂蚁吧!为了制造生化蚂蚁吗?怪不得我的疼痛感越来越轻,因
为已经吃进了脑袋里吧……诸如此类吓唬自己的垃圾。
我到底还是坚持活下来,可能因为经历过比此时还惨痛悲哀的场景,已经麻木了。不知道原
非会不会看到我的尸体,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尸体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哭,不知道他
会不会想:我不该放开他就算死也让他死在我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娶环球小姐,不知
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不知道他说爱上我很久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还爱我吗?“原非,
原非……”我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曾经对我温柔的模样,突然不那么在乎起脑袋被蚂蚁啃
光的恐怖死法。死有什么可怕,最怕是死时还有遗憾未了。
我乐呵呵自言自语,“还好还好,那时,我有仔细看你的样子,总算没有遗憾。我再也看不
见你了,你还是当我又逃掉吧,别为我伤心。在我眼里,你是最美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隐隐约约,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吻着我的额头,我却睁不开眼瞧清楚他来,突然地,一滴水
就落到了皮肤上,非常滚烫。谁哭了?
计算着喂饭的次数,再白吃白喝了第五十顿后,我又被打了针,五十顿期间时不时要挨上一
针被推进尽是金属仪器的房间检查,这次,药量似乎更大,因为我更快沉进梦乡。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丢在田埂上,土壤混着麦苗的味道在风里一阵阵刮过,我愣愣躺在
这一切安静和谐里,左眼不那么疼了就没下手抠,我到底算成功实验品还是失败品?我首度
能张开手指触摸自己的身体、皮肤、骨骼,颤巍巍摸到居然完好,哈哈哈!我更有劲去摸,
居然都在!
那我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了!我摸到自己头部,摸到自己眼睛,撕开纱布,我摸到自己完整
的眼睑,眼睫,眼皮上的青筋——为什么它在跳?我震惊地摸到那久违的跳动,我的眼睛,
是我的左眼,它在跳动,它在饱满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