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戳穿别人的小伎俩。
我看着他,美貌依旧,微微的改变又不知从哪说起。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只有仙人掌花还在开,其他都萎了,中看不中用,但我注意到空地上钻
出些小苗,努力地钻出来了,很有些星星之火足可燎原的架势。
我坐在空地上晒太阳,软趴趴靠着躺椅,手脚蜷起来像条小狗晒起秋天的好太阳。老院长带
他来拿花种,他最近似乎对花产生兴趣,老院长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昨晚还跟我说“已经
很难得了,年纪轻轻这么有本事也一点也不骄傲,原非他真是个很有礼貌又善心的青年。”
——好吧,我是对他有偏见,好象变成另一个人一样,那么没小动作。
“小城,眼药水该点了。”老太太的记x_i,ng不要太好,远远地陪着人还能记得这边的我。
我摸摸索索掏出药水,仰起脑袋,瞄准——害怕点眼药水,有点心理y-in影,有点不想要任何
东西再进入自己的眼睛了,所以,“啪嗒”点到脸上浪费了。再瞄准——
被就势接过透明瓶子,一手扶住我下巴,五根手指轻轻地搁着,按在一咽一咽的喉咙上,冷
冰冰的手指,却又快又准好象枪击,他就把药水滴进了我傻傻睁着努力看清的眼眶里,火热
的侵入,要一直一直眨眼才能缓过劲。
“进去了。”他说。
我说是啊。
“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你面前,好像刻意安排的一样。”他站着
,看我把墨镜戴上,我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因为他的眼睛特别平静吧,我知道这是什
么都结束了的眼神。
“最近有笔大生意,客户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做的善事跨遍全球,对手也很强大,现在
我相信我的赢面会更大。”
“果然,我就知道,你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我冲口而出,说完有些讪讪,慢慢坐起来,双
肘撑着膝盖,看那点绿芽。
他也在看着那点绿芽。“结果最重要,过程并不重要。”
“但还是感谢你的钱,至少钱是真的。”我开玩笑:“你该再娶个环球小姐佳丽什么,这次
不用娶船长女儿财阀女儿了,我觉得凭你现在一定娶得到手,你这么多钱,没人跟你一起花
多可惜。”
他笑笑,斯文大方地一笑,并不把我小老百姓的渴望当一回事。他的美貌,随笑出尘,这样
近地看着,好象欣赏画,而不再想能亲亲摸摸该有多好,从前的无尽的激烈、沉醉、疼痛,
最后的幻灭,以及那声用尽全力才能说出的“我把这辈子的幸运都给你”这种听上去特天真
的话,确实都是真的,但现在已经做不出来,看他就好象看一幅名画,沉默着矜持着遥远地
静看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像胆小兔子缩回自己的小土坑。
“在认识你以前,我也想娶个扎两条辫子的姑娘。”我也很羡慕他,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结
果最重要。“只能等下辈子了。”我躺回去,四仰八叉,摘下我的墨镜,闭上眼睛,让可怕
的疤痕也晒晒太阳。
“我想一定很疼很疼。”他这样平静地说着,很有些假客气的成分包含其中,因为疼的毕竟
不是他,但他边这样说边这样作势碰到我的眼睛,好象蜻蜓点水的力气,我微微一躲,他就
立刻受惊一样把手缩回去,我就说是假客气吧,又不是我逼他的漂亮手指碰到我丑陋疤痕的
!是他自己要提到过去又不是我。“先瑜扬跟我说了你眼睛……我们打了一架,看不出他年
纪一把还挺能打,我们现在已经不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