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你怎么了?”阮玉停了手中动作问。
“殿下,我没事。”温香唇角勾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可是他的神情看起来却一点儿都不轻松。
温香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妖王,哪里会出什么事,一定是自己许久不见天日,看花眼了。
阮玉想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伸手,将石棺的棺盖一把掀开。
就在这时,阮玉眼前的场景倏然变幻,溶洞、石棺、噬天蛟,还有温香通通不见了踪影。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囚室,他的身体被铁链捆着绑在木凳上,除了手指,全身上下根本无法动弹。
突然有一只手,将他右边眼睛的上下眼皮狠狠撑开,他忍不住想眨眼睛,可是怎么也比不上眼睛。
“再撑大点,这双眼睛可是个大宝贝,挖坏了我们都得人头不保。”这个声音刚落,阮玉便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被一只手狠狠扯开,眼角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疼得撕心裂肺。
还未待他缓过劲来,冷冰冰的匕首尖端直抵他的眼角,然后慢慢地绕着眼皮底部,将他的眼珠和眼皮一点一点地分离。
啊……啊……!
阮玉想喊却喊不出声,因为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团破抹布。
那种疼已经不足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他躬起身子,想要将那些人推开,可是除了手指关节,身体其他各处根本就无法动弹。越挣扎,那冰冷的铁链只会将他的身体勒得越紧。
冰冷的匕首无情地切割着他的眼皮,不管他如何哀嚎如何呼救,始终没有停下的意识。
泪水混着血水,沿着他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滴至地上。
终于,残酷的酷刑结束了。他从睁开的左眼看到自己的眼珠被装在一个j-i,ng致的翡翠盘子上,被一个衙役小心翼翼地托着。
“拿出去,洗干净了。”一个声音对那衙役道。
那衙役点了点头,便端了那盘子出去了。
残酷的刑罚并没有停止,还没给他喘息的功夫,那几人便又围了上来,开始剜他的左眼。
最后,所有的疼痛都变成了麻木,当左边眼珠被取出,眼前彻底陷入昏暗时,阮玉心里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恨。
“杀,杀光这些人……”
“杀……啊……杀……”
“所有人都该死,统统都得死……”
……
“殿下……”
“殿下……”
耳边传来一个轻轻的暖暖的呼唤,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一只手探进他的里衣中,覆上了他的小腹。
肚脐眼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灵力,稍稍平复了阮玉心中的恐惧与仇恨,可是眼泪却依然不停地顺着眼角流出。
等到阮玉清醒之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而温香就守在他的身边。
“殿下,你醒了!”见到阮玉醒过来,温香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香香,我……我这是怎么了?”
阮玉用手撑着身体,从石头上坐了起来问温香道。
“这两颗睛珠怨气太重,早已化妖,殿下修为不高,因此被睛珠蛊惑,差点沦为妖物。”
温香解释道。
是否沦为妖物倒是无所谓,阮玉甚至觉得如果变成了妖,可以跟温香永远在一起倒也是极好,只是方才魔怔之时,一股强烈的怨气折磨着他的内心,只有“杀”才可以让他的内心得到片刻宁静。
如果真的变成只会杀人的妖物,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阮玉听了温香的话,只觉得一阵后怕。
再看那石棺,棺盖已被重新盖上。
阮玉以为世人眼中的绝世睛珠定是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竟是人的两颗眼珠。
“香香,你信吗?我认得这双眼睛。”阮玉突然对温香说道。
方才在打开棺盖的那一刹那,阮玉一眼便认出了这颗珠子。
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有一双与这石棺中的绝世睛珠一模一样的眼睛,仿佛是两颗世界上最璀璨最奢华的宝石。
最纯正的琥珀色眼睛,带着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丝淡淡的渴望,纯净得令人想到那万里无云的碧蓝天幕,而那眸子中带着的神秘感,更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浩瀚澄碧幽杳深邃的汪洋大海。
当年无意间的惊鸿一瞥,却深深地印在原主的记忆深处,以致于虽然忘记了少年的长相,却永远不会忘记这样一双眼睛。
这样美丽的眼睛,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除了当初河畔初见的少年,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人会拥有这样的眼睛。
是他的,这双眼睛是他的。
虽然是原主的记忆,阮玉心中却觉得无比酸涩。时隔千年,这双眼睛却成了妖物被封印在这里,而眼睛的主人,记忆中的少年却不知身在何方。
虽然方才只是一个梦魇,可是梦中所经历的事,定是那双眼睛的主人曾经所真是经历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r_ou_,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着,承受着锥心蚀骨的疼痛,眼睁睁看着别人残忍地剜下自己的眼珠子。这种痛楚又岂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少年所能承受得了的。”阮玉说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也许当年那个少年并没有殿下想象的这般痛苦。”听了温香的话,阮玉抬头,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却见温香望着前方神龛上的那个石棺,双眸隐于长长的睫毛之下,看不清神色。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会在乎他,心疼他,就像殿下一样。”温香说着,突然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