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大家的谈话,她自然都听到了。
此刻她翻到这个本子的第三页,给大家看上面的内容。
“今天在白云山闲逛,在后山碰到个很忧愁的小姑娘。我问小姑娘在愁什么,她说她想被有钱夫妻的收养,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跟小伙伴说这件事,小伙伴太伤心了,让她感觉她做的选择,是在背叛她们的友谊。”
“尽管她也舍不得小伙伴,可是她实在过够了道观里清苦的日子,她想天天吃进口巧克力、买各种好看的裙子。”
“她说,她特别想许一个愿望——既不让自己显得背叛了友谊,又能被人收养。”
“我说这好办,我假装是鬼,杀了她,让她小伙伴以为她死了就行了。”
“哈哈,其实我真的是鬼,但我骗小姑娘,我是神仙。”
“到底还是个道行浅的小丫头片子,轻易就被我骗了,以为我真是神仙。”
“好了,这算是我帮人实现的第三个愿望。我要继续努力!”
这张纸旁边贴了张标签。“哇哦,时隔十二年,我居然听到了小豆小道姑的消息。她跟着养父母出了国,现在是很有名的钢琴家。以后有机会,也许我能听到她弹钢琴呢。”
李晓玉讲到这里,听到这个故事的几个人都难免有些唏嘘。
扮演王孤僻的玩家,也怔愣了很久,显然,在这个代入感越来越强的游戏里,这段时间她入戏很深,也是代入了情感的。
她这十几年的执念,就是替小豆报仇。哪怕她死了,她也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哪怕以鬼的身份,她也想杀掉另一个鬼——铃老板。
可到头来,小豆根本没有死。
十八年前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可是她能怪谁呢?
细想下来,小豆其实也没有错。
那对有钱的夫妻能给她好的教育,把她培养成钢琴家,或许那样的日子,真的要比在清苦的道观中过一世要好多了。
那么,难道她又该怪自己吗?
怪自己太依赖朋友,以至于人家想离开自己的时候,还得编理由骗自己?
难道自己对朋友一片真心,也有错吗?
王孤僻十分难受。
一旁,李晓玉的眼睛也有点s-hi了。
姑娘们伤心的时候,专注案情本身的顾良,看向王孤僻,无情地审问:“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你的死跟铃老板有关吗?”
王孤僻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故事本身中抽离出来,看向顾良,回答道:“没有。我是每天除了上学、工作外,还熬夜修道,弄巧成拙,伤了身体,最后死在医院的。我刚死没多久,也就一个月吧。”
“好。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来黄泉客栈?”顾良问,“或者说,你怎么知道铃老板在这里,以至于你能来报仇的?”
“就是在我死前。”王孤僻道,“我在医院听到了什么黄泉客栈。我就上网搜了一下,搜到一张游客偷拍的铃老板的照片。时隔十八年,其实她的脸我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她肚脐和脚上的铃铛。所以,我通过那张照片,知道她就是黄泉客栈的老板。化鬼之后,我做了些准备,就来了这里。”
顾良继续问:“第三个问题,目前看来,铃老板道行非常高,毕竟她能制服黄厨师这种山间野鬼,还能随意幻化出别人的模样,去扮演别人的角色……按常理来讲,她应该知道你是鬼。你们谈过这件事吗?”
“她没跟我说过。”王孤僻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我刚来的时候,她送我到楼上安排我入住,离开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大概知道你是谁,等过两天,我再跟你谈谈这件事。你等我两天。’她对我这么说了一句话。”
顾良:“所以,她认出了你是鬼,甚至猜到你是小豆在道观的朋友。”
王孤僻道:“也许吧,应该是的。但无论她猜没猜到,我对她的杀机已经很强了。我这十八年,就是为报仇而活的。”
“好,第四个问题。”顾良道,“那个钱道长,也就是把你们养大的师父,就是死在湖对岸的流浪汉,是吗?”
王孤僻点头:“是。不过我和小落,也就是贾女友,我们都没想到他也在。我们是看到尸体后,才知道他是我们的师父。”
“那么你呢?”顾良看向贾游客,“现在该说到你了。你既然会请一个道姑来这里,这表示你是知道铃老板是鬼的。你请道姑来做什么?”
贾游客道:“我请她来调查啊。我怀疑铃老板当年假扮成我的姐姐接近我,我还怀疑她害死了我姐姐,但我不确定。后来有一天我扣下来一小块她常用的香,等她离开后,我找人看了,说那是犀角香。我就怀疑,她有可能是鬼。”
一旁,贾女友道:“对,这点我可以作证。这一回他就是请我来做具体调查的,说如果确定铃老板是鬼,再做下一步打算。但我来了这里之后,不是遇到王孤僻了么?”
“王孤僻说,铃老板就是当年害死小豆的凶手。她死前,要帮小豆报了仇,她才能入轮回。我虽然之前有点没心没肺吧,但也不是对小伙伴没感情,我只是真的怕鬼,也怕穷,不想过以前那种日子而已。”
“但有机会,我是想帮小王和小豆的。于是我跟王孤僻商量了一下,不如趁这个机会,借贾游客的手杀掉铃老板。于是我今天早晨一遇见贾游客,就骗了他,我说我确定,是铃老板杀了她姐姐。”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