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山已不再属于他,连同那段悲欢交错的记忆,都到该从心里剜去的时候了。
还没走下山顶,有人疾步冲了过来,猛地在他面前停下,深棕色的眼眸似嗔似喜,灼灼地盯着他,让他猝不及防,蓦然乱了心跳。
恒钧烨!
男人像是一路跑上来的,气息微喘,汗s-hi额发,带着一身来不及收拾的焦躁,就这么撞上他同样来不及掩藏的伤感。
两个人相对而立,良久无言,恒钧烨突然低咒一声,向前一步将他揽到怀里,手臂像铁钳一样勒得他险些窒息,汗味包裹过来,滚烫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畔,在他颈侧激起细小的战栗。
“我看到你的车,就赶紧跑上来了。”男人把怀抱收得更紧,让他无处可逃,低哑的声音带着热切的渴望与磨人的痛楚,“我抓到你了!少宸,我抓到你了!”
也许从过去到现在,他们每一次相遇,都是失控的开始。
在缺氧中头晕目眩的容少宸再也唤不回他脱缰的理智,在暮色四合的山顶,在晚风轻拂的故地,他迟疑着、颤抖着伸出双手,抚上旧情人汗s-hi的结实后背,慢慢扣紧,绷白了每一处关节。
作者有话说:
车呢?车停在半山腰开不上来了噗哈哈哈哈!有没有真车?那必须是没有的!这年头开隐车都要提心吊胆啊有木有!虽然作者也想看恒总把容总按在地上摩擦个八千字,泪……脑补吧老铁们……
掏出积灰的板子画了个大头,当咸鱼真的太难了比高数题还难
第22章
等他们双双冷静下来,天已经黑透了,躺在齐腰深的草丛里看星星,星空亘古如一,人间恍如隔世。
也许是物极必反,在庄重严肃的办公场所经常一言不合就翻来滚去的两个人,如今在这个极致暧昧的地方,在这温柔撩人的月色下,竟然一本正经地谈起了公事。
“少宸,我们之间的争斗该停止了。”恒钧烨双手垫在脑后,闲适慵懒,轻描淡写地递出橄榄枝,“我本人随叫随到任你宰割,犯不着再拿公司出气。”
容少宸低低地“唔”了一声算是回应,对峙多年,他几乎忘了是谁先开的第一枪,反正来来往往,都不肯率先投降就是了。
“新远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不肯罢休,非要逼出一句准话。
“捷径走不通,就正常ipo吧。”容少宸睫毛轻颤,眼眸倒映着璀璨星河,“总之谢谢你的好意。”
“你这个人……”恒钧烨哭笑不得,撑起上身侧躺着瞪他,“怎么这么倔啊?未来的形势你应该有感觉吧?”
容少宸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
地产行业飞速发展十来年,地价攀升,房价疯涨,这台庞大的利润发动机足以引来各方资本觊觎,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逐利而来,他们这些行走在刀刃上的守业者,必须不择手段地发展壮大,才能在随时到来的冲击中保住一席之地。
所以他等不了五年让新远走正规程序ipo,才会动了借壳的念头——新远是他一手缔造的,就像他的孩子一样,欣欣向荣,却浅薄稚嫩,不像容城那样树大根深无惧风雨。
没想到却冒出个搅局的人,莫名其妙地替新远挡了一灾。
“是我太心急了。”容少宸不得不承认他被这种无法摆脱的危机感逼迫着,在做出决策的时候并不完全理性,“新远的未来不能寄托于外人伸出援手,还得靠自身实力。”
“外人?”这两个字刺痛了他,恒钧烨双眼微眯,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看着他,容少宸偏过脸来,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眼底一片坦然。
这次是他败下阵来,恒钧烨压着火气,试图曲线救国:“你要是觉得无功不能受禄,那就帮我个忙如何?”
“什么忙?”
“我们两家合作,接手云溪郡。”恒钧烨踌躇满志,态度坚定得仿佛他要拿下的只是别人园子里一颗白菜,而不是那个烂尾近十年的千亩大盘。
“云溪郡?”容少宸不禁动容,一下子坐起身,先是惊诧,继而是不能自抑的兴奋,仿佛胸中有一簇火焰被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点燃,烧得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那是葛宏达毕生的遗憾,也是s市地产行业未愈的创伤,如果他们联手能够让这艘巨轮再度扬帆远航,让这颗盛世明珠重新绽放光彩,那该是多么快意的事!
容少宸几乎陷在对方炽热的目光中无法自拔,他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面前的坏小子也是这样双眼发亮,带着笑问他: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认识你……”容少宸带着几分感慨,声音轻得几乎随着夜风飘散,“果然是我这辈子最刺激的事。”
若即若离的温热气息撩动着他的感官,让恒钧烨一时忘情地抓住他的手腕,手指还不老实地挑进袖口,低沉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公事谈完了,是不是该谈点私事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啊?容少宸想把这句话还给他,谈私事就谈私事,一样谈得你没缝可叮。
他眼角微挑,清冷中带着戒慎,就像个普通合作伙伴那样随意问候:“太太好吗?”
恒钧烨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他在两个人中间划出一道银河,明明近得触手可及,一颗热切的心却被毫不留情地放逐到千里之外。
以前他们一无所有时,爱情不堪一击,现在彼此身后有诸多倚仗,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太太很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