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发现他恐惧的不是徐迟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恐惧的是徐迟的离开。
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离开。
他连鞋都没穿,在岛礁上跌跌撞撞地奔走,到处是尖锐的乱石与水洼,他光脚踏在尖石上,石头上留下刺眼的血,他踩进水洼,泥水ji-an满裤脚。此时他若能停下来,静下心好好审查,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身上那些污秽与血渍早被擦拭干净,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经过完美细致的包扎,甚至连衣服都被搓洗了一遍,散发出阳光曝晒后的干爽味道——能做出这些事的人不会不告而别。
但他的大脑这会儿正如沸腾的热水壶,呜呜鸣叫着,失去了自行冷却的能力。全身奔流的血液比火山岩浆还要烫上几分,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全部焚烧熔化。就这样,他杂乱无章地奔走寻找,整个人像被架在火炉上烤,直到他听到背后传来哗啦水声,他猝然扭头,目光触及自水中探出上半身的人影。
“滋啦”一声,身体里的火尽数灭了。
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意味不明的火却逆风而上,烧得更猛。
他喉头一哽,艰难挤出字句:“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