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崔景言:“前辈,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幽幽谷,嫌我们俗不可耐。可我们就算是一身铜臭味也没见得拿女人做文章,倒是你们觉得自己清高,一个个反倒管不明白自己裤裆里那块玩意。这婚事表面看着是两厢情愿我不该c-h-a一脚,晏子萧要是真心的我也不会闹这一通,但我不想看我装在心里的人被别人当踏脚石,这个道理都懂。前辈,若是有人对晏子萧有非分之想你的反应恐怕比我还过分吧?”
崔景言侧过头,避而不谈。
钱幽幽不想和这两个人多待,丢下一句话:“你们要不是真心就尽管回绝林庄主,别畏畏缩缩一堆顾虑,直接说是我来吵你们的就行。我向郑家庄提亲,林庄主和三姑娘答不答应都是她们的事,你们神行岩犯不着为难。”
钱幽幽出了院门,撞见站在院墙外的姜别。
姜别把屋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嘻嘻的笑脸:“谢谢你啊,小少爷。”
钱幽幽扫了姜别一眼,惯例开口就没什么好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变着法的哄你师尊开心。你们神行岩也真磊落,互相利用玩的可挺溜。”
姜别心事被钱幽幽戳中,吃瘪了也不作声。毕竟这事钱幽幽出面当了恶人,耍脾气骂他两句他也得受着。
.
年轻人向来不懂得拿捏。
不懂得对一份感情该付出多少才不会受伤。通常都是没头没脑的,像悬崖峭壁边的失足者,直愣愣地摔下深渊。
所以他们也不懂自认为无关轻重的一句话,伤一个人有多深。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正如现在坐在飘窗旁对着帕子发呆的郑三娘,和门外一帮嘲笑她被人退婚的混蛋。
好事不出门,林静澜很替郑三娘考虑,私下单独询问的楼清尘。神行岩也没有让郑家庄为难,哪怕私下里回绝得都是很隐晦。
可偏偏还是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郑三娘屋门都不想出,隔着屋门院门她好像都能听得到那帮人的窃窃私语。
郑三娘用指间轻轻抚摸帕子上那朵兰花的针线,心里又是一紧。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敏感细腻的姑娘,可那落在娘胎里的那些女儿心思不知怎么就一下子长了个齐全,逼得她难受。
她真那么喜欢晏子萧吗?她喜欢晏子萧弯起眉眼冲她笑,喜欢晏子萧像个大姐姐一样对她情绪的包容,喜欢晏子萧与生俱来让人想要依靠的亲和力。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喜欢到会让自己这么难受的地步。
一向大力咧咧的郑三娘都意识到晏子萧没有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所以她刻意控制着,像欣赏荷花池最中间的那一朵荷花一般,因为她知道她摘不到。
可是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温柔的人啊,她就那么陷进去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就连往日对郑三娘无用的闲言碎语此时都格外的刺耳,恨不得把郑三娘一点点凌迟,一块一块把郑三娘撕裂开曝尸荒野,嘲笑她难看又落寞。
丝绢的帕子质感很滑,一个不留神就顺着郑三娘的手滑了下去。
郑三娘忙伸手握紧,她惊醒,看着手里被握出褶子的帕子想,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她把帕子叠好,她还是很喜欢这块帕子。那她在怕什么呢?怕外面的风言风语吗?
郑三娘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她要出去走走。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丢脸的?错的不该是你们这些见缝c-h-a针的人吗?
“哗啦”一声,郑三娘拍开院子的门板。在院外看热闹的人以为郑三娘要发作了,吓得四散奔逃。
郑三娘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地上放着一些讨好她用的东西。都是稀有的丹药符箓,认错般的排在她的门口。拿起其中一个,上面画着一个圆圆的笑脸,眉眼都是弯弯的,像哄着她一样。
郑三娘那股跟众人置气的脾气一下转到了这些东西的主人身上。她卷着一堆东西冲进神行岩的院落,“砰砰”敲开门,把一堆东西摔在了晏子萧的面前:“你什么意思?”
晏子萧低着头道:“我觉得这件事我给你的伤害太大了,想补偿你一些。”
换做是平常郑三娘一定会被晏子萧的细致入微感动到哭,可现在郑三娘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又气又笑道:“你都拒绝我了,现在还对我好,你不是伤我更深吗?”
晏子萧不明所以,拿起东西一件件检查道:“我都是挑得好东西送给你的,你不喜欢吗?”
郑三娘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这几日好不容易攒的那些小女儿气也都没了,气得一跺脚:“算了不和你说了!以后不许给我!我没有让人看不起到那种地步!”
“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晏子萧难得露出窘色,挠挠头想了半天解释道:“我之前应了这门婚事不仅仅是因为神行岩和郑家庄的关系,还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被我回绝会像现在这样落人话柄。但是我后来想了想,觉得钱幽幽说得对,我没有做好和你成亲的准备,不能拿你的婚事开玩笑。我只能想想办法把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做些弥补。”
晏子萧说得很坦然,字字都是替郑三娘考虑,可处处透露的都是那种一碗水端平的细致,温柔的不近人情。
郑三娘眼眶里微微发酸,问出了她活的前十多年都看不起的一句话:“晏子萧,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也不知算郑三娘的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晏子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