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子继续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
还有?!
乔稚手撑着椅子扶手想站起来,被茶壶一把按住。
“您说?”
豁牙子让焦大又带了个人出来。
是个女人,身段窈窕,面目清秀,倒不像乔大声似的被打成了血糊糊,不过她身子一直在抖,害怕的站都站不直,最后干脆一桩跪在了地上,眼里全是恐惧。
豁牙子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交代吧。”
那女人便哆哆嗦嗦的将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末了,豁牙子还笑眯眯的向乔大声求了个证。乔大声早就被打怕了,哪还敢多嘴解释,忙不迭的就承认了,一个劲儿的向他求饶。
茶壶在心里把乔大声骂了又骂,真是八百年没见过他这么孬种的男人。本来他要是死不承认,那这事还有掰扯的余地,毕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要他们心甘情愿的认下这两件事。但是这软蛋偏偏他妈的一口就认了,让他一下连质疑的话都问不出口。
茶壶完全相信,即便他质疑乔大声这是屈打成招,但只要豁牙子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乔大声自己就会给对方翻案。毕竟他已经被打怕了,而比起自己,他显然更相信豁牙子。
茶壶怀疑豁牙子给过他什么承诺,类似于“只要你认,就放你走”这种话。
满座寂静中,乔稚忽然开了口——
“她说的是真的吗?”
茶壶面色担忧的看着她,乔稚这么冷静不是好事。
乔大声则像是有些不敢面对她,整个人缩在椅子上都快蜷成了一个球,好一会儿,才讷讷的应承道:“真的。”
“哇,你真的是……”乔稚夸张的发出了一声嘲笑,抬头望着天花板。
乔大声生怕她不管自己,连忙从椅子上溜下去扑到她面前,跪着又是作揖,又是赔罪的说:“阿稚爸爸错了,爸爸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赌钱了,一定不赌了!只要你救我出去,你救我出去,我把你接回来,接回来爸爸养你,爸爸陪着你啊!”
“你养我?”乔稚眼圈通红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觉得就你现在这样我还会跟你回去?”
乔大声维持着作揖的姿势愣住了。
乔稚看着他满脸呆滞的灰败,一瞬间感觉像是有一根锯条在来回锯自己的心,不,光锯心还不够,还要豁开皮r_ou_剥出她的骨头来一寸寸磨,直磨得她痛不欲生,骨屑飞扬,恨不能死了,将这满身骨血全数还给他,一了百了。
“阿稚……阿稚!你不能不救我啊!”乔大声突然哭喊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也顾不上擦,只死死抱着她一双腿,哭的像是死了妻女。
乔稚任他拉拽着,牙齿咬着腮帮子咬出了一嘴的血,心死成灰反而没有眼泪了。
茶壶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掰开乔大声的双手一脚将他踢了出去,顺便骂道:“就你这样还给人当爹呢?屁股全长脸上了,皮厚瓷实是吧?”
豁牙子好戏看够了,终于跳出来劝道:“二位先消消气,你们看,我也是受害人,我这头上还顶着个绿帽子呢,我不也心平气和的嘛?”
茶壶简直都快气笑了,从来没见有人把“戴绿帽”说的这么轻松愉快的,还劝自己心平气和?你他妈人都打成这样了,你可不是心平气和吗?
不过气归气,但这事到底管不管?怎么管?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茶壶正打算问问她的意见,乔稚突然站起来道:“这两件事既然我爸认了,那我也认。”
茶壶怔愣的看着她。
豁牙子,焦大,拐子,满屋的人一时间都把视线投到了她身上。
乔稚掐着手心让自己心里稳了一点,然后转向豁牙子道:“乔大声欠的钱,我来还。至于这个女人,您把他打成这样,想必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不过您要是觉得不够,那您看他身上哪儿您看得过去,那就拿去,权当是给他个教训,也平了您心里的恨。”
别说是乔大声,满屋的人都没料到她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茶壶刚要打断她,乔稚便几步冲到了乔大声面前,然后抓着他手一把按到地上,冷声道:“您要怕他再欠钱,那就干脆剁了他的手,这样他就不会去赌了。”
乔大声浑身抖的跟漏筛一样,一把将她挥开了,然后一改之前的低声下气,凶狠的像条饿狼似的扑向她,不过被焦大一把揪住了,没扑成功。
乔大声心里又恨又气,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乔稚被茶壶从地上拉起来,扑了扑身上的灰,像没听到那些谩骂似的继续道:“不过我们得说好,这次过后,这个人,”她转向乔大声,“他再犯事,那可就跟我没关系了,别再找到我头上来。”
话音落,乔大声突然不闹腾了。
乔稚说到这儿,心里的锯条消失了,一身皮囊里裹着的无数碎骨r_ou_渣突然都沸反盈天的叫嚣起来,她几不可见的微微躬了躬身子,好像这样就能好过点似的。
“豁爷,”她嘴角扯出道笑,“算我求您,放乔大声一马,钱我给您还。”
茶壶这下终于算是听懂了,今天这事不光要管,还得把人全须全尾的给管出去,不然乔稚怕是难熬了。
当下便也不再废话,起身另请了豁牙子到一旁,没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两人再坐回来时,这事已经尘埃落定的解决了——就由乔稚来赔偿乔大声欠下的赌债五万,另再赔五千为j-i,ng神损失。
当然,茶壶私底下还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