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大小小的皮外伤,陈云旗的右手管骨轻微骨裂,他自觉不碍事,但在三三的一再坚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配合医生打上了石膏。处理完手臂回到病房后,他坐在病床上望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叹着气说:“这下完了,什么都干不了了。”
三三端着碗坐在病床边,低头轻轻吹开汤水表面的油花,先舀起一勺用下唇挨着试了试温度,然后送到陈云旗嘴边,抬眼看着他说:“不好好养伤想干嘛?”
陈云旗吞下一口热汤,胃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意,浑身伤痛都好了七八分,他舒坦地叹出一口气,嚣张地挑起眉说:“除了想干你,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了。”
身残志坚的陈老师右手打着石膏左手挂着吊针,盘腿坐在病床上,一身褪色的病号服皱得不像样子,两天没洗的头发乱得像j-i窝。他全然不知自己此时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还得意洋洋地调戏起三三了。三三看在眼里想笑又不忍心,拿又拿他没辙,只好红着脸轻声训斥道:“不害臊。”
陈云旗两颊一鼓委屈地说:“你一点都不想吗?太难过了,难道是我技术不好?”
三三不停往他嘴里送着j-i汤,毫不严厉地责备道:“喝汤都堵不住嘴,大白天的别不正经呀!”
陈云旗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咧嘴一笑说:“媳妇儿教训的是,深刻反省。媳妇儿不需要我就不需要,媳妇儿有需要的时候,别说骨头裂了,就是两只手都断了,我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越说越没皮没脸了,三三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被唐俞韬附体了。见陈云旗又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三三赶忙从床头柜上的饭盒里拣出个包子往他嘴里一塞,这才把他满口的胡言乱语给堵了回去。陈云旗叼着包子笑得开了花,肩膀一抖一抖地怎么都止不住,惹得三三也被他带着傻笑起来。
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乐了半天,连日的焦虑与紧张在这一刻彻底消散,气氛终于变得松快又惬意起来。
笑容渐渐掺进了几分深情,陈云旗没有手可供他使唤,只好往前探着身子把脸凑过去,眨着眼卑微地乞求道:“好三三,让我亲一下好不好?从你回到柴房那一刻我就特别特别想好好亲亲你,拖太久了,再晚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陈老师每一次说起情话都又真诚又赤/裸,三三害羞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轻用舌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放下手里的碗越过病床的围栏把嘴巴顺从地贴了上去,趁着其他人都不在病房,跟他接了一个轻柔又绵长的s-hi吻,吻到双手都情不自禁搭上了他的肩头。他闭起眼睛轻蹭着陈云旗的鼻尖,边吻边喘息着说:“爱你啊...再也别用任何理由推开我了。如果不能跟你一起死,不如现在就分开吧。”
“我记住了,再也不会了,”听到他这般直接的剖白,陈云旗的心疼得皱成了一团。虽不曾同生,但共死的情谊同样有千斤重,面对这样单纯美好的三三,谁会忍心叫他错付真心呢,只想把他的一切都尽数收下视若珍宝啊。
在三三的悉心照料下,陈云旗恢复地很快。憋在医院里三天,退了烧他便急着想出院抽支烟。三三惯他便顺了他意,跑前跑后办好了出院手续,在病房里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收收拣拣起来。
收拾的差不多了,唐俞韬和李辉也来了,一进门就嚷嚷道:“老陈,我给你带了个朋友来!”
陈云旗正吊着胳膊趴在窗前看楼下那些卖花椒的小铺子,闻言一转头,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憨笑着踏进病房。看着他一身的户外打扮,陈云旗忽然记起了此人,诧异地开口道:“严哥?你怎么来了?”
严冬将一兜水果放在他床头,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小唐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出事了,我本想连夜赶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可是那天家里临时出了点事,夏夏又不舒服,所以耽搁了。再打电话过来小唐说你们已经在公安局了。怎么样?还好吗?听说你们办了件大事啊!了不起!”
原来那晚唐俞韬和李辉在逃跑途中不仅联系了郑警官,还把先前准备的紧急联系人电话都打了一遍。严冬是陈云旗在c市唯一认识的人,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唐俞韬,因为直觉告诉他严冬是个靠谱的男人,关键时刻若向他求助,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陈云旗心里感动得紧,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毛笑着说:“没有的事,这不把自己都折腾进医院了么。谢了啊严哥。”
严冬十分豪爽地一笑,“哎呀,谢什么,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夏夏听说你遇到危险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要不是我跟小洁死命拦着,她怕是一只脚都跑得比我快。”
陈云旗闻言赶忙问道:“严夏生病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严冬摆摆手,在三三搬来的塑料凳子上坐下来,做了个摸烟的动作,忽然意识到这是在病房,又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说:“半个月前跟同学出去玩崴了脚,养养就好了。”
严冬见到病床上三三收拾好的背包,又问道:“要走了?”
陈云旗说:“是啊,今天出院,也该回去了,再过些天就要开学了。”
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