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兄长再没什么表示,他便将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沅战亡后他眼见着朝廷的态度不善,便选择装疯卖傻、明哲保身,做足了不堪大任的纨袴姿态,朝廷也实在不好做得太绝,他好歹是保住了陵州的成国公府。
而后朝廷在北境节节败退,兵权再不是让人趋之若鹜之事,反倒成了一个烫手山芋。那时战火已经波及到陵州城外,他便适时地站了出来抗击外敌。
当时朝廷也实在是无人可用,他打了几场胜仗,收复启江以南之后,爵位官职便向不要钱的一样架到了他的身上。他就开成国公府的私库养兵,概不管京中诸事。与此同时,京中下旨谋害兄长的隐帝反被j,i,an臣所弑,j,i,an臣扶立恭帝陈昭继位、陈昭又将j,i,an臣斩杀。
恭帝继位没多久,他即主和谈。和谈成功之后,京中屡次下旨要他入京,他一概不听,反倒请求由自己去削减东南各节度使手中兵权。那时朝廷已经无人能制住他了,只好准他所奏,就这样他又收拢了东南边境的军权。
元懿四年,他从东南起兵,一年的时间便入了长安。加封九锡、受禅位、登基改元,又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平定四方。半年之后,陈昭自缢,与前周有关的一切似乎都已
听完这番话,李沅沉默良久后,问他:“和谈是必须为之,还是你想留存兵力?”
“无将无兵,内有天灾,只得和谈。”兄长与甸服人打了近半生,李濂自然知道他关注的是什么,答道,“绝不敢因私而勾结外邦,因内政而废边防。”
李沅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又问他:“恭帝陈昭,是与你相识的那个陈五郎?真是自缢而亡?”
“是他,”李濂苦笑一下,“我总不至于连他也不放过。”
他少年在外游历时与陈昭相知,还曾将人偷偷带至陵州,是以兄长知晓他与陈昭有交情。
但他隐瞒了一点,当年兄长出事后,还在封地上的陈昭曾为兄长仗义执言。彼时落井下石者太多而雪中送炭者寥寥,不论其他,但是这一份情义,他也不可能对陈昭下手。
话虽如此,可他也不敢说,陈昭是自尽,与自己毫无关系。
“倒是长本事了,”李沅面带三分笑意,“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李濂知道兄长这是要发怒了,连忙垂首请罪:“濂不忠不义,辜负兄长教诲,还请兄长责罚。”
李沅又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我责罚,可曾真觉得自己做错了?”
李濂向来如此,做错了事被发现时,嘴上认错认得比谁都快,可心里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何不妥,到了下次,依旧是不肯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