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芸娣一脸迷瞪瞪的,显然还不知道危险悄然靠近,要不是被他赶跑了,眼下哪还完生站在这儿,他自是不会同她说起都督府里的旧事,只警告道:“还有以后,哪里都可以去,唯独南院,不准去。”
顿了顿,沉声道,“往后你只需听我一人,旁人召唤你,不理睬就是。”
芸娣点头,外面的传闻应当是真了,早有传桓大都督跟庾夫人之间有很深的嫌隙,眼下这么一看,不失为真,但她心里仍是不得劲,想走没走成功,暗暗空欢喜了一场。
二人在这边说话,声音不重,桓猊又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专注的样子,瞧着倒似在说悄悄话,几个家仆侍卫远远站在后面,看都不敢看过去,装模作样在低声聊天。
芸娣有点窘迫。
“在想什么?”看到小娘子微微走神,桓猊不悦地捏了把她的脸。
芸娣脸被捏疼了,委屈眨了眨眼,却见桓猊忽然俯身朝她脸上探来,不由得忘后退半步,却被他掐住腰,下意识紧闭上眼,口中慌道:“你做什么?”
脸上却拂过丝丝凉凉之物,她睁开眼,男人的衣袖掠过她面颊,长指往她鬓边轻轻一落,揷了朵花。
正巧掠过一阵傍晚余晖下的热风,花瓣垂落下来,芸娣伸手接住,却是荼蘼花的一叶花瓣。
廊下吊着一大丛荼蘼花,桓猊叫人从何家摘来,一路上好生养着带回建康,眼下用水养着,曰曰浇灌,虽说花期过了,却是养在这儿的仍盛开。
荼蘼花映在黄昏柔光里,整条廊子上,淡淡弥漫着一股香气。
桓猊垂着眼打量她,目光从上掠下,又卷上来,最终落在她乌黑的鬓边。
少女挽着一朵素花,颜色落在眉梢眼角,好似匀了胭脂,一时分不清人衬花,还是花衬人娇。
桓猊眼里不由深了深,不禁伸手抚向她鬓边,指尖碰了碰花,又流连滑下去。
芸娣身上已起了细细的疙瘩,心下有慌乱,无措,有淡淡的厌恶,唯独推开他的勇气不知跑哪儿去,一时间忘了避开,由着男人抚她的面颊,轻轻捏住她的脸。
男人将俯身下去,倏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都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