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仍旧是一副笑脸,看向皇上,“皇兄也认为本王说的无错吧?”
“当然,”容曙讪笑道,他本以为八年的软禁早已磨去墨轩所有的锐气,却不曾料到今日木尧的举动竟又激起了他昔日不容他人触动底线的气势与他最厌恶的傲骨。
“父皇,”容陌唤道,示意周围已经聚拢的人群。
“赏花会到此结束,各位皆请回吧。”容曙起身宣,对木尧冷哼道,“罪臣木尧以下犯上,自今日起剥夺官职贬为庶民,不得异议。”
语罢,不顾身后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出七王府,他本就不该来此。
“那,王爷,午膳?”楼洵靠近,低声询问。
“无事,本王与凉儿就一同享用了,就可惜了楼洵的厨艺。那楼洵也来吧。”
“多谢王爷。”
墨轩转身,向正欲一同辞别的容陌和卫宪笑道,“太子殿下若不介意,也与卫大人一同前来享用吧。”
“不必了,孤先告辞了。”
归途——
“卫宪,七王府怕是要再去一趟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卫宪却不曾质疑,仍是默默点头,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太子殿下开始怀疑了
☆、折梅(陆)
“太子殿下,七王府到了。”车夫将马车停下,将鞭子放到一旁,将脚蹬放在马车门前。
卫宪走下楼梯,扶着容陌下车。
容陌向车夫点点头,低声道谢,“谢谢。”
“无事,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太子殿下不用每次都向我道谢的。”马车夫憨厚的笑着,“太子殿下和卫大人需要我何时再来?我好早做准备。”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与太子殿下步行回宫,顺便逛逛长安城。”
“得嘞,驾!”
看着马车快速驰骋,逐渐离开他的视野,卫宪也转身,迅速跟上容陌的步伐。
“太子殿下,不提前下拜帖,与七王爷书面约定,真的好吗?”刚才他与马车夫交谈时,本想想七王爷通报的楼洵已被容陌拦下,他早已只身步入七王府。
“太子殿下到了,请进吧。”房内突然传出墨轩的声音,暗含笑意。
容陌知晓他并无恼意,便快步走入内卧。
卫宪自知自己不受欢迎,也并未一同进入,而是与大清早就被王兄从被褥中拎出的墨秋凉一同站在门外,就听得房内二人的交谈:
“七王爷就怎知是孤,难不成习武到了一定境界,就可凭脚步声判断来客?”就不怕认错吗?
仅凭脚步声就可判断来人,并非不可能,但并非是习武之人就可做到,只有对他非常熟悉,才可办到。但又怎么可能?
容陌敛下心思,并未进屋,近视双手环胸,斜靠门栏,倒是多了几分潇洒。
“不,虽说进修到一定程度,确可掌握。但只要是你,我便不会认错。”墨轩微笑,轻啜茶茗,微微压低了原声,暗哑而暧昧。
他倒不望着他,只是虚妄的盯着前方,双眼幽深得近乎一潭深泉,微微透着几分寒意。
容陌一怔,耳尖微红,倒不是真对他如何深情,只是他说得太过露骨,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七王爷,就是靠这些甜言蜜语,从而在深宫中独守宠爱的吧。”
墨轩起身,逼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难掩失望的看向他,“本以为太子殿下与本王皆是这天下少有的清明之人。现在看来,竟是本王看走了眼。”
容陌仰头,直视他的目光,“纵然再睿智的名士,也无法从山中打柴的樵夫口中的寥寥数语,而判断天下的形势。更何况于孤甚至称得上‘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是啊,大家闺秀,前半生软禁于家,后半生沦为家族联姻,扩势的棋子。与她们相较,孤又有何差?仅是多了一个全天下觊觎的王位与更沉重的枷锁罢了。
“如若太子殿下真如刚才所说一般,那本王也可称上与你一般处境的人了。那本王与太子殿下也可为亲朋了。”现在倒是装的那般急功近利,显得很好控制了。
容陌敏锐的反应过来,为了陪他演完这一场戏,只得扬起一份冷笑,“孤似乎不曾想王爷许诺过什么。”
墨轩亦笑,“太子殿下应也是痛恨这当今皇上,毕竟杀母之仇······”
“你给我住口!”
虽明知他是在演戏,容陌仍是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掐着墨轩的脖颈,怒吼道,“当年若不是你私自出府,母后又怎会受此牵连,怎会因此···身亡。”
最后二字,他说的极轻,又仿佛耗尽力气脱口,以至于跌坐在地。
墨轩伸手,欲将他扶起,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拍开。“滚!事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
“······”墨轩沉下心,几乎是强迫自己开口,“对于皇后之事,我深表抱歉。但太子殿下就算在这里杀了我,也无法挽回任何人。更何况本王本就是为了帮助太子殿下,以求赎罪。皇后的母家薛氏本就是多人入朝为官,大多身居高位。皇上早就有心打压,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本王本就是他的借口,那日出府,如若不是在他的授意下,本王一人怎可到达宫中?倒不如说本王就连难得自由都是他的一场骗局了。”
那日的真相究竟如何,早已不重要了。最后结果就只是皇后被杀,薛氏灭门,连太子殿下也是因几位大臣的拼死劝谏,才幸免于难。人啊,为权为势,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