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不在意的点点头,向一旁走去。
张奎一直走到尽头,轻轻的扯了扯营帐门,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掐了掐手指关节,才语气平静的喊了一句:“游念将军,在下如实赴约而来。”
游念散漫的垂了垂眸,向门口的士兵挥了挥手,又一僵,看向了秦盛和。
秦盛和向他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游念才干脆的让那两位士兵打开了大门。
张奎走进门,未会向游念行礼,就先向坐在一旁毫不起眼,又行动不便的秦盛和鞠了一躬,才向游念拱手作揖。
殿下曾经交代过他,虽然游念被尊称为“将军”,但事实上,叛军的首领并不是他这个“表面负责人”,而是赫赫有名的秦家军隶属的烟北山庄的秦庄主,秦盛和。
所以只要秦盛和有心留他,游念也奈何不了他的生死。
果然,秦盛和因他这个动作,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笑意,游念却在心里积了一股火,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得向他招手,让张奎向上走一点。
张奎却要故作迟疑的看向了秦盛和,直到得到他的点头首肯,他才自信的迈着大步走上来。
游念不好发作,因为张奎投诚时,打的旗号就是因为:“仰慕秦庄主,特来投诚。”
说真的,游念倒情愿容陌上演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文,以便引自己上钩。
但张奎确实是过于无名小卒,即使,叛变也无法引起容陌的注意,这样说来,倒也是无可厚非。
况且,游念倒也清楚,秦盛和的名号在寻常百姓眼中的威信。
在这一点上,游念倒是从不对自己有那么大的自信。
游念对他伸出了手,张奎却佯作不知,将卷轴从衣袖中拿出,率先递给了一旁的秦盛和。
所幸,秦盛和虽有“浪乡”之名号,却也是一个懂得看眼色,气氛的,也不好做弄小辈,接过卷轴,粗略的瞥了一眼,就扔给了游念,笑称:“我近来老眼昏花,也不愿掺合这些事,还是由世侄来决定吧。”
游念憋屈的接过了地图,速度极快的翻阅了一遍,大致回忆一遍之后,就将这几张布防图记在脑子里了。
过后,他轻轻的喟叹一声,暗自琢磨道:这些控防,调位的排兵布阵确实有容陌的风范,不像别的将军那般中规中矩,而是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按常理来说,一般的将军在输了这般大的一场重要的战役,财力,物力,人力都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时,定会采取稳中求胜的方式来打下一场。
但若是张奎今日呈报而来的是一张普通的地图,只是照本宣科的模仿前人之风的布防图的话,游念敢肯定,自己当即就会将他拉出去斩了。
不得不说,游念与容陌确实是一对惺惺相惜,兄友弟恭的合伙人,只要排除他们俩随时都想弄死对方的心态,游念倒真挺愿意和他握手言和,把酒言欢的。
只是不行,游念从小就被母亲寄托了要当上皇上,以让她母仪天下的夙愿。
游念对此只是无关痛痒,但也招架不住她日复一日的灌输这样的观念。
所以,即使后来她死了,他也牢记着这样的信念。
何况,后来接手他的教育的秦盛和也是这样认为的。
反而是自幼与自己不亲近的父亲与小叔,对他是毫无期许了。
游念回过神来看向了秦盛和,他倒是愿意相信这张地图的来历,但他不太敢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秦盛和微微的向前倾着身子,直接点出了他的身份:“张奎对吧,你的哥哥张穆为了保护七王爷而牺牲了,你为什么会想投靠我们这些罪魁祸首呢?”
张奎却不在意的笑了,这恰巧也在殿下的计算范围内。
他低垂着头,恭敬道:“这恰恰说明了他的不明智,你比他们的力量更为强大,我只信强者。”
那一刻,他的眼神狂热的近乎疯子,秦盛和却在他身上看出了别人的影子,因而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进行中,我一定能写完的!
☆、山河(拾)
当晚——容陌将明日出征挂帅的将军都集合起来,缓缓的诉说了明日的任务。
军中一片愕然,随即炸开了锅:“殿下这可不成啊,这岂不是让将士们拿命去冒险吗?万一他们不信的话,我们岂不是损失的更为惨重了吗?恕末将不能承名。”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不能百分百成功,那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殿下?”
“还是换个稳妥的方法吧,殿下。”
容陌没有反驳他们,这当然是一场豪|赌,他心知肚明,将他们和全城的命运作为赌注的一场赌|博。
但若是成功就会一劳永逸,同样的,若是失败的话,他们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容陌只是伸出手,抵在唇边,他们就立即噤了声。
军中一向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管他天王老子的,即使是皇上,只要不会打仗,甭想有话语权。
但相对的就算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书生,能赢,大家就尊敬你。
恰好的,容陌两者都沾了边。
但他为百姓,为军队做的,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都让他三分。
而且军队的主动权也是殿下争取来的。
因此,即使心怀不满,但容陌只要提出要求,他们还是不敢不听的。
毕竟一家老小的吃住都由他负责,虽然知道他不会给自己使绊子,但还是顾及着自己的妻儿会与自己争吵。
综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