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随口问她今天做了些什么。
“吃饭,聊天,下午在西区逛了两圈。”
听起来就三件事,其实忙得很,顾家一大家子聚一堆,光是应付亲戚都够教人心力憔悴, 更别说下午陪七大姑八大姨们一起血拼式购物,出钱出力,着实累。
吃完提拉米苏,许念将装蛋糕的盒子扔掉,脱掉鞋子挨她坐着,顾容没任何反应,眼睛看着电视。其实她今晚大可不用急急赶回来,兄长姐姐们都让今晚留在家里,顾母一改以往冷淡的态度,缓和亲切了不少,就连死板固执的顾老爷子都发话了,和和善善地叫她在家里多呆两天,一切顺利,可她还是驱车回来了。
至于为何,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大抵就是了解许念的家庭,觉得这种日子不该留对方一个人在家,别家和睦友爱,这里冷冷清清,对比太过于鲜明。
关心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往往是有原因的,顾容不是那种容易同情心泛滥的人,许念如何不懂,相处这一个多月以来,脑回路再怎么慢,也该拐过弯儿了,又或许顾容对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特别而已,但这丁点儿的特别,足以给人希望。
不确定的感情需要试探,好比摸黑走路,忐忑,不安,得扶着墙一步一步来,因为看不见,你不敢跑,太急燥可能会摔倒,只能慢慢走。许念比谁都清楚这点。
“累不累?”她转向顾容。
顾容说:“还好。”
许念目光柔柔,再靠近些,颇为胆大地抓住对方的脚踝:“我帮你捏一下,这样舒服点,明天才不会脚痛。”
脚趾都快磨出泡了,今天定然累得很,她虽然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可也知道穿久了难受,何况穿着逛了一下午街。
顾容由她造次,放任她把自己的脚搭在大腿上,小力揉按。捏脚这种事,若非关系亲密,一般做不到这种程度,顾容有轻微洁癖,这辈子都不大可能做出给别人捏脚的举动,哪怕对方洗得干干净净,同样的,她也排斥别人给自己捏,但不知为何,却不加以阻止。
“今天都呆在家?”她随口问。
“嗯,没什么事情做,”许念如实道,按了按脚掌心,那白皙圆润的脚趾便忍不住蜷缩了下,连带着脚踝都抽了抽,她使力按住不让缩开,垂了垂眼,说,“按着酸痛?”
顾容没继续缩,道:“有一点。”
“多按两下明天才不会那么痛,还要按按腿肚,不然也会痛。”她说得一本正经,好似自己真没有一点旖旎杂念,清清白白得很。
两人的关系,按浅了说就是房东与租客,按深了说就是朋友,但不论是哪种关系,都没到捏脚揉小腿这种程度。
顾容依然不应声,默许这种行为。好在许念规矩老实,没做任何越距的事。
三天前立夏,气温在逐渐升高,刚进门那会儿她还在念叨别着凉了,现下自己却感觉有些毛燥燥的,后背都生出股热意来,特别是挨着许念,这人老像团火一样,热乎乎的,腿热,掌心也热,那热好像要将她灼伤似的,带有攻击性,有力地握着揉着,势要将防线弄碎。
许念大概忘了自己只穿了一件紧身背心,光顾着殷勤地揉按,连身上的薄毯什么时候掉落了都不晓得。二十岁的小女生发育已然完全,女人味初现,尽管称不上成熟风情,可韵味还是有的,尤其是她随意将头发绑住,脸侧垂下几缕乱发,使得轮廓柔和了许多。
在她揉按小腿肚时,顾容有意无意把脚抵在她大腿内侧,动了动。
许念蓦地死死抓紧她的脚踝,非常用力地抓着,耳根一瞬间变得绯红。
今晚注定是个漫漫长夜。
许念睡得不大安稳,梦境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变来变去,梦里的对象都是同一人,夏夜如火,将梦熊熊燃烧,逐渐蔓延,将一切吞噬殆尽,那人搂着她的肩,被火熏得直淌汗,浑身都是s-hi的,许念忍不住去寻她的红唇,可她灵巧地避开了,就是不让亲。
那唇齿间的滋味肯定又软又甜,s-hi.软.滑溜,许念曾经尝过,所以十分清楚。
梦里皆是虚幻,朦朦胧胧间,对方趴在她耳边缱绻呢喃,听不清在说什么,她心跳得厉害,使坏地将人按住,用力抵着,埋头,轻轻啄了口。
那人勾住她的脖颈,喊了声“阿念”,许念顿时梦中惊醒,后背完全被汗水濡s-hi。
窗外,天边泛出鱼肚白,已经天亮了。
梦中真切的感受教她久久不能平复,再一次的经历比之前更长久更清晰,真切清晰地让人心悸。
掀开被子,许念曲起腿,不舒服的感觉很明显,她抿紧薄唇,摸到手机一看,七点不到。
平歇许久,收拾衣裤进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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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课少,晚上七点开班会,两个班一起开,班上换了新的班导,原来的班导家里突发变故,向学校申请了长假,具体什么变故未知,新班导是新调来的,许念和沈晚都认识,正是唐敏之。
见到人时,沈晚惊讶瞪大眼,就差出声打招呼。
唐敏之在面对学生时很严肃,不苟言笑,全然没有那天的娇羞模样,特别是她介绍自己已经三十九岁,许念都震惊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瞧着顶多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九点多回到家,许念和顾容说起这事儿,顺道问了问万姐的年纪。
万姐与顾容一样大,二十七。
年龄差十二岁,更让她吃惊,于是不免感慨几句。
听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