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打个响指立时有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从门外闪身进来,头戴青玉鬼面,狰狞可怖,出场时面具反出的诡异白光晃的苏晚直眯眼。她也算胆子大,倒抽凉气勉强没有跳脚,好半晌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才恢复了正常。
苏晚适应了视觉上的震撼,便一错不错的盯着最靠前的面具男。那人认真听完影的交代拱手领命时,忽的对上苏晚凌厉的目光,竟不由自主低下头。影这才发现身侧的苏晚异常森然的眼神,心下骇然,能让蝙蝠堂的人退却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苏晚看出众人异样,冰冷的眸光瞬间升温,好似刚才全是鬼附身一般,甜甜笑道:“麻烦诸位了。”
“苏姑娘客气。”影挥袖,那些人便鬼魅般一并消失在眼前。
苏晚眯眯眼,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唇角,“这些人的面具似乎有些眼熟呢!”
影听了这句话才翻然醒悟,面色微变,“这种形貌的鬼面在小摊上甚为常见,苏姑娘眼熟也不奇怪。”
苏晚哼一声,假意笑道:“小女倒是觉得和九年前遇险时歹人脸上所戴面具一模一样,那天苏晚好像是和你家少爷在一起,不知影大哥是否知晓?”
影额角渗出豆大汗珠,尴尬的咧嘴笑道:“经苏小姐提醒我倒是记起,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那天他们的堂主败在少爷手上,因此才甘心归了少爷。”当年苏晚不过四岁,虽然有些小大人的模样到底还是个娃娃,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记得如此清楚,一下处在不上不下的境地,还不如刚开始就严明的好,思及此处担心苏晚将当年之事联想偏了,想要解释又唯唯诺诺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苏晚的确想偏了。
当年乔梓夕靠谎言骗得她同情进了苏家,虽然一直怀疑他的身份不敢轻信,到底没当成会算计自己的人。当年她的四岁之躯里装的可是十七岁的心智,怎么可能会相信不过自己一场噩梦?更何况乔梓夕已经变成现在的那汐再次出现。
看影又欲开口,苏晚无所谓的笑笑,“罢了,过去那么久的事多提也是枉然。”说着将渐欲昏迷的蓬莱氏挪成相对舒服的位置。
影见苏晚脸上明显的不信,忍不住又说:“关于蝙蝠堂的确是不打不相识,苏姑娘莫要误会什么。”
“误会?”苏晚眼底漫上凄寒,“影大哥不用这般着急,你说什么我信就是。”话是如此可脸上却写着“信你才怪”几个字。同李萧相熟近十年,虽有年龄之隔,但因不少相同志趣让她一直努力去接受这个体贴入微的男人。可事实呢?十年亦如此,更何况当年萍水相逢的那汐进苏家本就带着她现在仍不想问的目的。
见影面露急色,苏晚叹息,“影大哥难道不知越描越黑么?”
若不是心疼一起长大的主子加兄弟那汐,影也不会这么婆妈,听苏晚这么说踯躅良久,才不再有解释的冲动。
暗卫的手脚都很麻利,很快就把苏晚要求的东西备了个差不多。
苏晚从二十几种草药里挑出几样,命人下去煮成药水,抽出袖中匕首在火上来回烤了几遍,泡在酒中消毒,好歹将备好的棉絮锦缎缝成一个手帕大小的包囊,留口,然后静待主角登场。
苏晚一边用热毛巾擦去蓬莱氏脸上汗珠一边同他开着玩笑,不想他昏迷。折腾了足足一天,她脸上的妆容早已花了,如此这般仍掩不住眉目间的绝世风华。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只觉苏晚沉静婉约的一面让人不自觉着迷。这种想法一闪即过,忙别过头。
眼看一盏茶的功夫即过,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影比苏晚更急,抱臂倚在门口眉心皱巴巴堆在一起。
苏晚知那东西虽能找到但并不容易,看影铁青着脸色,想说什么却找不出什么措辞宽慰。师祖正同时间赛跑,晚一秒就可能命在旦夕,她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早已波涛澎湃不知把领命的人的祖宗八辈照顾了几遍,实在没什么心思顾及他人。
静寂的夜里偶尔传来某户不识趣的狗叫声,惹得人心燥,苏晚端坐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面,手上的帕子越搅越紧。
忽然,院中惊起一阵骚动,有刀剑相格的脆响。影立时护到苏晚身侧,警惕的竖起耳朵。
俄顷,打斗声止,一名掉了面具的暗卫疾步进屋出怀中瓷瓶交与苏晚。单膝跪地告罪,“横生枝节,耽误了时间。”
影点头并未多问,蝙蝠堂办事向来干净利落无需费心,想必事情已经处理。转头向苏晚赧颜一笑,“这次算影失言,欠下姑娘一件事。”
苏晚一边将玉瓶中的小虫倒进包囊中,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影大哥算什么失言?再这般客气倒叫苏晚知情不得。”
影笑笑不再多说,静立在一侧,却是耳听八方。能追到这里的人,不是李家就是慕容家的势力,苏晚怕都是羊入虎口。
瓶中都是些被叫做“吸血鬼”的蠕虫,一个个黑乎乎的蝌蚪大小,天嗜血,身体会随着吸食血膨胀。苏晚曾跟苏农外出游历采药,在一处深山中见过吃饱的吸血鬼,就像头大无尾的娃娃鱼,黑漆漆的透出猩红的光,极其可怖。这玩意在吸血的同时会释放一种麻痹神经的毒素,使被附体变成砧板上的鱼乖乖等着被它吸干血,就是这种东西也有它的可取之处。
那便是以毒攻毒。
让它来吸毒血同时抑制腐蚀散的扩散,只是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危及蓬莱氏的生命,无奈之际也只好铤而走险。
苏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