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拍了他脑门一掌:「别胡说。你再乱说话,我把你嘴缝上。」
那人却已经听见了他们娘俩的对话,径直走过来,问文龙:「你说我像鬼?」
白素贞赶紧赔了笑脸给他。
说:「我这儿子欠管教,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男人大笑摇头说:「不碍事不碍事,他形容得有意思,我开心的很。」
孙利勇忙给他们介绍:「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位朋友,复姓东方,叫东方璇玑,
精研佛学典籍。我这次过来,可是专门向他请教的。」
白素贞「哦」了一声。
又看了那人一眼,却见他正凝视自己。
虽然脸上笑容可掬,目光却是要把自己看穿了一样。
全身觉得不自在起来,收了笑避开那眼神,想:这人好没礼貌!萍水相逢,
哪有这样直勾勾盯着人看的?东方璇玑径直走来白素贞旁边的位子坐了说:「相
请不如偶遇。这话说得可真是没一点错!和偶遇这么秀美艳亮的女士相比,孙兄
的相请真要被看轻了。」
孙利勇听他的话唐突,赶紧圆场对素贞说:「我这朋友性子直率,只是要夸
你漂亮的,没别的意思。」
还没等白素贞回应,文龙早忍不住了,横眉立目冲东方璇玑叫:「马屁精,
我妈妈漂亮关你屁事?要你献殷勤?」
东方璇玑笑着问:「我夸你妈妈漂亮,你生什么气?吃醋么?」
白素贞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脸马上沉下来了:「东方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影射什么吗?他小孩子不懂事,要维护我这妈,有什么错?你吃醋这样的话
说出来,不是要人听出歧义?」
东方璇玑拍了自己脑袋一掌,起身去到柜台拿了一瓶白酒来。
给白素贞深深鞠了一躬。
说:「这句玩笑我开的不对,自罚三杯。」
说完把酒往玻璃杯中倒满,一连喝了三杯。
他用的玻璃杯着实不小,三杯倒过后,手里的酒瓶就已经差不多空了。
文龙哼了一声:「炫耀你的酒量吗?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不是吓大的。」
孙利勇看他坐定了这桌,只得让服务员过来加了碗筷,叮嘱叫的菜也一并上
到这桌来。
看东方璇玑这喝酒的架势,酒量必定不小!自己又跑去柜台提了三瓶白酒,
笑着说:「我是不会喝的,只好以茶代酒陪你了。你要喝得兴致,顺带解了我这
些日子读佛经的困惑吧。」
东方璇玑又把手里的酒杯斟满。
对孙利勇说:「你读佛经是为了什么?」
孙利勇沉思了一下说:「我要去贪嗔痴这三毒,理解生命里更高层次的意义
所在。佛法讲求舍我度人,假使这样的舍可以得到解脱,我甘之若饴。」经过了
巩强胡淑仪的孽缘孽债,经过了对妻子桑雨晨的怀疑释疑,这段时间孙利勇迷上
了佛经佛学,对于一切反而有点看淡看透的释然感觉。
东方璇玑继续饮了一杯:「你理佛学,求什么自然得到什么。我倒建议你不
用拘束。单说这佛教吧,一人之始,大家凭借各自领悟修行,哪个肯说自己错了?
从巴利文到梵文,又经汉文,你所看到这经书……呵呵……离那西域觉者也万里
之遥了。再说这生命意义,你要理解这意义,怕先是要弄清楚什么是生命。万物
存于世界,生生不息。却未必是真的生生不息——这又扯上科学了,万物之理究
极是增减,增减繁复归于思辨,而思辨到了极致,根本上又还是回去到没有答桉
的那个问题。」
文龙听了撇嘴说:「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叫人家多读书,最后绕了一圈儿说
多读书也解决不掉问题。」
白素贞故意在他头上拍了一掌,却笑吟吟向着东方璇玑说话:「小孩子不要
乱说实话。」
东方璇玑就迎了她的笑脸,把手里酒杯敬她。
说:「广阅博闻,自然见识增长,也不会轻易被他人观点左右。要是学东西
一味人云亦云亦步亦趋,那学它干什么?比如老师教学生,让他背他就背,让他
做他就做,经年下来,学个不通事务的呆子,一肚子没用学问,拿来做什么用?」
白素贞斜眼侧面,问:「那照你来说,学生都不用上学了?这家家孩子都不
去上学,怕世界才真乱呢。」
文龙插嘴说:「妈妈,他这观念倒是言之有理……哎哟……」
话没说完肩头给白素贞重重捶了一拳。
本来还想举例附和的,看一眼妈妈挑起的眉毛,也只好把那没出世的变革念
头胎死腹中了。
东方璇玑说:「人生而有好奇之心。小孩子尤甚,只需顺了他心性,教会他
求解之法,他自然去寻找结果了。要是人人都通晓这道理,孩子上不上学,那倒
真没什么重要。」
白素贞轻笑了一声,说:「我在宗教方面虽然是个愚钝的女人,却也多少知
道一些宗教的浅薄知识。觉着宗教之始,要为解惑。使人不惧怕死亡,到后来有
人要借他聚拢人心渔利。现今科学昌明,民智渐开,摒弃神祗也早晚之势。刚才
我这朋友说要请教于你,这么看来,你也该是个觉者。那我要问你,这世界上到
底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