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砚台有特殊之处。
转过去是一片青玉,质地上好。
转过来却是男女的风月之事。
除了这方砚台,东宫内,皇子触手可及的物件都刻着这些风月故事。
姿势各异,亦十分j-i,ng致。
皇子仍在不知疲倦地把玩着这些物件,而他身边的小太监几乎哭了起来。
“殿下,您快点起身吧,老师已经等了两刻钟了。”
“他爱等就让他等。”皇子漠然地说道,连头都没撇一下。
小太监委屈的偷偷地落了一滴泪,等他瞥到皇子那坚毅地脸庞的时候,他赶紧地收起眼泪。
皇子是个没同情心的人,这是东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就连皇子的老师都受尽了皇子的坏脾气。
皇子已经气跑了数十位老师,不知道这个老师还能坚持多久,希望能多坚持几天,他们也免收责罚。
然而小太监的祈祷失效,这个老师这一天就没撑过去,在等了一个时辰之后,顿觉颜面扫地,脸上无光的他去跑去皇帝告状。
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被气得胸脯一鼓一鼓,脸上苍白。
看到他这幅模样,皇帝把看了一半的奏折放在一边,心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吧,殿下又惹什么祸了?”
“微臣年事已高,无法胜任教导皇子的职责,特请陛下允许老臣告老还乡。”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老师对学生无法教导的伤心,而是隐隐地带着一种威胁。
皇帝的皱纹又加深了一些。
一个这样,两个这样,三个还是这样。
这些人都是朝上的肱骨大臣,却都拿皇子无法教导的事情说事,让他拿出一条又一条限制皇子的命令。
到底是皇子无法教导,还是这些人的水平有限。
皇子如此,他无法放下的把江山交托给他,然而这些老师如此,又何尝不是借助他的势力去压迫皇子呢。
若是他现在助长这些老师的气焰,等他一死,这些人会不会就拿他的话当令牌使用呢,这朝政是不是就得是他们说了算。
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这个老臣的地位,皇帝突兀地笑了一下。
他看了座下的老臣一眼。
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朕没考虑到你年岁已高,都是朕的不是,虽然朕还想让您继续为朝廷效力,不过既然你意已决,朕还是放你回家,颐养天年吧。”
老臣长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他心中自我安慰,等陛下知道皇子没老师愿意接受,他就会被再请回来。
待那老臣走后,皇帝朝太监总管问道:“今天几号了?”
太监总管回答之后,皇帝又追问了一句:“谢子期在翰林院待了七天了吧。”
太监总管应道:“是的,陛下。”
皇帝把方才未批阅的奏折批阅完之后说道:“走,去翰林院看看。”
皇帝的龙辇停在了翰林院的大门口。
他特意交代不让人提前通报,也不用依仗,只带了太监总管和两个侍卫,八个轿夫,简单的出行。
进了二门,皇帝直接去了翰林院的编修处,连翰林院掌事都没有发现皇帝来到了翰林院。
子期正在认真地整理着戏曲资料,他的桌子上高高摞着许多本戏曲相关的书卷,把他整个人都挡住了。
皇帝进门之后,居然没发现他的身影。
状元上司看到皇帝,立即起身故意高喊皇帝后,又忙着让皇帝看自己新作的诗词。
以此提醒子期把戏曲书卷都收起来,给子期留出一段时间。
然而皇帝却直接道:“贤侄的诗词寡人一会再看,谢子期在哪?”
满座皆惊。
谢子期不过是新来的七天的编修,皇帝居然叫出来他的名字。
两撇胡子汗流浃背,早知如此,就不要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