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几句。”
电话那头,讲解员还没说完,另一道淡漠的声音c-h-a入。
连鸣手指轻敲桌面,展世一什么时候回总部了?
展世一拿过电话:“连鸣。”
“直说,我听着的。”连鸣虽不像苏穆煜那样冷淡,毕竟他多多少少知晓欧洲之行的内情。可他对于展世一的所作所为,亦不知缘由,现在只能保持中立态度。
展世一忽略他的不冷不热,手上拿着一份报表。他身穿白大褂,才从实验室赶过来:“连,你今年没有过来做检查。”
“哦,”连鸣顿了顿,“去年不是做过吗,没什么问题。况且,年初多事,你知道的。”
展世一嗯一声:“那你现在没事了,据我所知穆煜做任务没带你,你过来一趟。”
“今年算了吧,”连鸣说,“距清洗日也没多久了,我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而且我得再等待几天,确定阿煜没事才能放心。”
展世一将视线锁定在报表最后一栏:六魂六魄趋于动荡,余一魂未能归其位。
他用笔尖轻点几下,用力在“未能归其位”这五字下方划上一道横线。
“尽快来,你的身体如何,我也清楚。”
展世一把听筒扔给001号卷宗讲解员,拿着报表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整个魂波检测室内大气不敢出,直到瘟神出门,001号才抱着电话喂了几声。
“……连鸣,还在?”
连鸣笑笑:“嗯,没事了。”
“你放心,苏师的情况我们会时刻关注,只要人还在现世,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魂魄不会伤人,苏师的危机应急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你……”
001号试图安慰连鸣,结果越说越没底,好似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连鸣知道说下去也是徒劳,他感谢几句,挂了电话。
拆迁队在他脚边打瞌睡,这破狗自苏穆煜一走,很干脆地亮出原型。脾气又臭,十分没节c,ao,说什么都不听,只爱睡觉。
连鸣揪着它耳朵,轻轻拍拍它的狗嘴:“当初把你送过来就学成这德行了?啊?你倒还会狗仗人势啊。成j-i,ng了嘛。”
“还记得爸爸教过你什么没?对你苏爸爸有企图的男人,你是一个都没防住,反而学一身好吃懒做恃宠而骄的毛病。改明儿空了,我总要收拾你。”
拆迁队很气,支起前半身狂吠几句。连鸣踹它一脚:“嘿?还来劲儿了是不是!我.....咳咳咳……”
正说着,连鸣猛然咳嗽起来,他下意识蒙住嘴,掌心感受到一团温热。连鸣遽然睁大眼,又皱起眉。拆迁队本想耍赖皮,忽地耸了耸狗子鼻。空气中飘出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拆迁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它围着连鸣不停摇尾巴,来回打转。喉咙里呜呜响,十分不安。
连鸣是个不要狗关心的二五木奉槌,他抹一把嘴,糟心地闭起眼挥退拆迁队。
“滚开点,别咒你爹。”
掌心之间,赫然一片血色。
连鸣舔舔唇,口腔内尽是铁锈味的血。他沉默地坐了会儿,起身钻进浴室。
水龙头下,血液被渐渐稀释,直至消失。
连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
他忽地一笑:“你没事,知不知道。”
“阿煜还没想起来。”
“你就不准有事。”
雍粱。
苏穆煜身处昏暗中,耳边整齐的马蹄声逐渐宏大起来。领头的男人从迷雾中露处一张英俊的脸,他身穿盘龙锁子甲,黄铜虎头盔夹在腋下,手持单钩枪。一头青丝高挽于脑后,露出雕刻般的五官来。
顾青上前一步,欲将苏穆煜保护在身后。从两人体型来看,苏穆煜充其量是智力劳动者,顾青才是打手。
苏穆煜对他摇摇头,二人并肩站立。他们直视战马上的男人,谁也没说话。
最终,男子先开口:“来者,何人?”
这语调沉稳,却透着隐隐霸气。他身后渐渐走出一众士兵,数不清的头颅绵延至地平线。
真正的令行禁止,王者之师。
苏穆煜噗嗤一笑,他想起去年处理安如风的夙愿案时,那少年也是这般高高在上:来者何人。
是不是古人都爱这么问。
男子见他笑,实在没什么礼仪可言。
男人半眯眼,继续问:“你可知今为何时?”
苏穆煜笑完,挺直脊梁,气势上不能输:“我是能完成你的夙愿之人。拒入轮回眼,带着一众y-in兵停留人世间。若不是有什么非达成不可的夙愿,又怎会在此消耗?将军。”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男人从战马上下来,近了才发觉他身材高大颀长。
苏穆煜没抖机灵,直言道:“猜的。你身后有狼虎之师,从情况看来,皆听你号令,大抵官至将军。你手拿单钩枪,应是西汉所用兵器。从你军服来看,我能猜到你是谁。但你的坐骑,与你不符,所以不敢定论。”
顾青知道灵魂安抚师皆为学识渊博且思维敏捷之人,苏穆煜的表现符合常规。但离奇之处在于,这明明是东汉的神驹,怎么坐了位西汉的将军?而且刚才魂波抖动时,测出来的时代也属东汉。
难道……这里存在的……不止一个夙愿魂?
顾青有些懵,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特别调查处与azrael组织有着多方面的合作,但所解决的案件却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