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狡辩:“这、这不一样。”
裴骁一步不让,“怎么不一样了。最初我带回来两千两银子作为生意资金,不错你是参与了不假,你敢说没有荣叔你能做的起来?荣叔这些年在你后面给你擦了多少屁股,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荣叔是谁的人?难不成凭你也能请来荣叔?你能请来青州城的吴掌柜?还是能请来清河县的马掌柜?没有我,你还在穷山沟里刨食呢。”
裴源嘴唇哆嗦,仍然不肯松口将三万两银子归到公中,打定主意一赖到底。
张全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突然对裴母道:“亲家母,这、你也说句话,这大郎也太咄咄逼人了不是,都是一家兄弟,难道兄弟发达了,这做兄长的嫉妒不成?”
裴母咽下心中的愤怒,看向张全,半晌才道:“感情裴家所有的产业,所有的家底都给老二家了你们才觉得应该是吗?”
张全脸一红,“不是,不能这么说。大郎说的实在伤人,什么没有他就没有裴家的今天,今天的裴家也有二郎一分功劳不是,不看功劳看苦劳,这三万两银子也该二郎他们得了。”
一直坐在一边默不吭声的苏老汉突然开了口,他瞅了一眼眼珠子乱转的张全,道:“张老弟啊,这是裴家,裴家分家叫咱们来只是因为咱们是长辈,过来做个见证,真正如何分家那是裴家的事,咱们在一边看着就是了。”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张全老脸一红,还不甘心道:“儿女的事长辈的可不就多操点心啊,年轻人不知轻重不知兄弟情重咱们老人不得帮衬着不是?”
苏老汉脸一拉,不说话了。
跟这样的人没法说。
裴母却冷哼:“亲家公,我还没死呢。”
咱这还没死呢,你张家就想来掺合裴家的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全张了张嘴彻底不说话了。
张氏突然哭了起来,抹着泪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刚开始哭,念悠突然站起来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笑道:“弟妹这是干什么,弄的跟我们欺负你是的。你若是命不好能嫁给二郎不成?裴家虽然不是侯门世家,可在九如镇上也是大户了不是,嫁入大户享福来着,怎么就命苦了呢,快别这样,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张氏眨巴眨巴眼,觉得有些不对啊,她本来要哭诉命苦受欺负来着,现在苏氏都这么说了,她该不该继续哭呢?
裴骁看着裴源,突然开口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将三万两银子和宅子的地契归入公中统一分配,要么拿上你这三万两银子,净身出户。”
“大哥!”裴源惊叫。
哪样也不想选啊。
“二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裴骁眼神逐渐冷了下去,裴源耐性用尽,恐怕真的没有返回的余地了。
突然张氏起身将被抱在奶妈怀里的儿子抱过来,往裴母身前一跪,大呼一声:“娘啊,给我们留条生路吧,给您的长孙留条生路吧!”
裴源也反应过来,颤抖着跪在裴母跟前,用膝盖挪着上前几步,抱着裴母的腿便哭:“娘,您老是疼大哥,疼妹妹,疼小弟,今天您就疼疼我吧。娘啊,儿子只求你疼我这一回吧!”
裴母生性优柔寡断,心肠又软,若是平时其他事情,恐怕裴母也就应了,可她不止裴源一个儿子,她还有其他的七个孩子,她得一碗水端平才对。
她颤抖着手摸摸裴源的脑袋,颤声道:“将三万两银子归入公中统一分配就是不给你活路了?重新分配产业就是不给你活路了?允诺你将三万两银子私吞,然后再分你一分裴家的产业你就有活路了?源儿啊,我若真的答应了,你弟弟妹妹们会怎么想?”
裴母摇摇头,对二儿子仅有的期望也落空,实在是失望透顶。
“老二啊,你自己选一条吧。”裴母说完便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不再去看裴源失望的眼睛。
这是不管他了吗?
裴源心里苦笑一声,这次彻底绝望了。
张氏哇哇大哭,哭天道不公,哭在裴家受欺负。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最后孙老先生叹了口气道:“老二啊,这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啊。还是按照你大哥的来吧,省的鸡飞蛋打什么也得不到啊。”
裴源浑身一震,突然记起大哥曾经的身份来。
外面人不知道,他们家里人却清楚,大哥可不只是做兵,可是官至将军啊,曾经陛下给封侯他都拒了,自己如何和他争辩啊。
张氏虽然不情愿,可裴源还是暗自算了一笔帐,觉得归入公中后她们即便分得一成家产也没有三万两,还不如就带着三万两银子走呢。
裴源想了想便道:“我们,我们带着三万两银子走,但清河县我们买的宅子还是归我们。”
裴骁点点头,然后让孙先生拟出契书来。
其实这么一弄,裴家的家产分的很简单,二房带着自己赚的三万两银子净身出户搬出裴宅自行去县城居住,裴老三不愿离开亲人,还是在裴宅住着,但生活却只能自己负责。
其他未成亲的,家产虽然列了明细可他们各自手中只拿明细,具体东西全都暂时由大房保管,等成亲之后再交给他们。
而最后,裴母发话,二房所住院子的一应东西,都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