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厅门,便听得王珺在数落谁:“怎会有如此蛮狠不讲理的女子,往后谁同她共侍一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阿未在旁跟着赔不是:“是在下的疏忽,还望王姑娘包涵。”
王珺抬头刚好看见红绣和喻潇,原本不悦的脸换成诧异,而后福了福身子:“给喻大人请安。”
红绣见她披了件锦衣卫的黑面红底披风,并紧紧捏着领口,而底下的裙衫几乎帖在身子上,便蹙眉道:“落水了?怎么回事?”
“因为古小姐。”郡主府内王珺也不避讳,发着牢骚道,“我们几个在仙麓桥下放河灯,谁知她竟将我推下水,还在那……”她稍稍瞄了喻潇一眼,没敢用太过分的话语,只道,“说奴婢觊觎她的男人。”
阿未在旁脸色十分难堪。
红绣大抵明白发生了何事,只安慰她:“你去后面换身衣裳,没得染了风寒。”
王珺目光一转,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对着喻潇道:“奴婢对天发誓,对喻大人从未有过非分之想。”王珺一脑门子心思全扑在朝遇安身上,怎知事情早已不按照原定路线发展,她还以为古麟爱慕的是喻潇。
德阳长公主待喻潇如何,宫里的人谁不知晓。
喻潇只干笑不说话,顺带很是期艾地看了红绣一眼,红绣自然一脸嫌弃地看他。
王珺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郡主您同喻大人……”并以两手食指的指尖对点了几下。
喻潇含笑道:“古麟年纪小,你便原谅她了罢。”只有他一直当古麟是孩子罢。
王珺眉头微挑,也不同他见外:“那她日后会不会找红绣的麻烦?”
喻潇很是肯定地说:“放心罢,不会的。”
王珺意味悠长地“哦”了一声,转而惆怅道:“德阳长公主一直想您做她的女婿,您不会委屈我家红绣的罢?”王珺有些担忧,“若叫古小姐做了正室,即便红绣为平妻,她定不会给红绣好脸色看。”
红绣的脸蓦地一红:“胡说些什么呢。”
喻潇看着阿未,眼前的守卫表现得有些怪异,虽然面色如常,但是握着绣春刀的手却是青筋跃然于手背之上,似是隐忍着些什么,喻潇又看向王珺,郑重其事道:“知晓你同红绣自□□好,视彼此为亲姐妹,我便同你保证,往后只娶她一人,你可放心了?”
王珺简直不能再舒心的了,脸上堆满了笑意,冲他福了福身子:“喻公爷真是平易近人,奴婢信您。”
“咔”的一声,虽然细小,但逃不过喻潇的耳朵,阿未的绣春刀外用以青铜梅花纹裹鞘,若不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怎会折断了雕饰般发出声响,自然会怀疑他的企图。
红绣红着脸对喻潇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罢,你明日还要去宫里。”
喻潇有些依依不舍,也不顾及下人在场,捏了捏红绣的手:“明早我再来找你。”
红绣微微低着头:“明日我要送长朔去国子监。”
喻潇只温柔道:“我陪你一起罢。”
红绣点了点头:“好。”
待送走了喻潇,红绣让阿未先去休息,自己则和王珺、花影往中院走,王珺心里早已乐开花,攥着领口用胳膊杵红绣:“你几时同喻公爷好上的,还说是好姐妹呢,都不同我说。”
红绣嗔她:“你好意思说我?你对那个人呢,有同我如实告知么?亏得我现在与他没了瓜葛,若是藕断丝连,你还会顾及姐妹之情么?”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乱吃飞醋。”
“喜欢一个人,吃醋很是寻常。”珺自知理亏,微微叹息,“同你分离的那几日,我无时不刻不在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要与你同伴在他左右,我也认了,倘若是你,总归好过是其他女子。”
“不会的。”红绣沉声道,“世事无常,我与他再无可能。”
王珺看她一眼,竟然会觉得有些惋惜之情,俄而笑道:“喻公爷不比他差,话又说回来,你同喻大人在一起,定是会做公夫人的。他呢……”王珺又开始叹气,“不能相比。”
红绣不想在提这些有的没的,转眼看花影:“今日古麟给你脸色看了么?”
花影摇了摇头:“方才珺姐姐走在前面,还拉阿未大人一同放灯,古小姐大抵是误会了。”
王珺微愣,指了指花影,又点了点身后方向,一脸的疑问:“你是说,古麟爱慕的是阿未而并非喻大人?”
红绣“嗯”了一声:“你不在栖凤阁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她忽而正色地问,“你从库里拿的那两匹波斯贡缎,替靖王做了衣裳后,剩余的呢?”总要搞清楚,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她,王珺是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对其没有任何好处。
当时在壹招仙门口,王珺看见喻潇和朝遇安穿了同样花色的衣裳她也诧异呢:“我去皇后那求了靖王的身量尺寸,袍子的绲边还是从皇后那寻的料子,多的那匹缎子……也留在姨母那。”
那便更奇怪了,难不成是皇后,没理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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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喻潇已经过来找红绣。
阿未在门口检查车舆,见到喻潇过来,挡在他身前:“见过喻大人。”
他想绕过阿未进府,阿未却拱手道:“还请大人留步。”见喻潇稍作停留,阿未又补充道,“这个时间若是大人进府与郡主同出,被旁人看到定以为大人彻夜宿于郡主府里,传出去对郡主名声不太好。”
他上下打量阿未,有些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