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郭仪活到今天六十多岁,在大齐朝建国之初就在国子监当差,到现在几十年里也见过不少纨绔成性之人,却从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在学堂之上质问自己,还搬出圣人言来弹压自己的,一时间郭夫子被气得面红耳赤,舌头发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昭悄悄地扫了周围几个被罚站的哥们儿一眼,见大家都面露窃喜之色,徐坚还偷偷的朝着自己竖起大拇指,于是得意一笑,又朝着郭仪拱手一揖,朗声道:“学生浅薄,还请郭太傅指教。”
“容昭!你太放肆了!”学生座位上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忽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容昭大声呵斥,“还不快给太傅道歉!”
“喝!这谁家孩子啊,胆儿挺正。”容昭轻笑道。
“本公子乃是肃王府世子,乃是当今圣上的皇长孙!你区区一个靖西候世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吗?!你可知这便是藐视皇恩!”肃王的长子赵俊指着容昭的鼻子颇有王者之风的呵斥道。
“噢——”容昭拉着长音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赵俊面前,上下左右打量这孩子一遍,忽然问:“哎呀皇长孙,臣向您请教个事儿呗?”
“说!”赵俊仰着小下巴,冷冷的瞥了容昭一眼。
“您刚才说……藐视皇恩?哎呀容某从小长在西疆那等荒蛮之地,整天跟那些打仗的粗人为伍,读书不多,所以请教你这‘藐视’的‘藐’,怎么写?”容昭看着赵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笑呵呵的问。
赵俊忙侧脸躲开容昭的视线,却没掩饰住自己心里的那片慌乱,这个字他的确不会写,然此时此刻自己正在教训这个死纨绔,若是承认自己不会写,岂不是被他笑话?可那又改怎么办呢?总不能蒙一个字写给他看,即便这死纨绔不认识,旁边还有这么多读书人呢,难不成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笑话?
“怎么,你不会写?”容昭围着赵俊转了一圈儿,心想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说话办事只知道拼爹拼爷爷的孩子必须得教训一下。
“不会写又怎么了?难道你会写?!”赵俊毕竟是小孩儿,被逼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理智基本等于零。
“如果我会写,怎么办?”容昭反问。
“你会写……”赵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