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杜怀礼是真的吃多了酒,甄氏不肯假以人手,亲力亲为地伺候着。
杜云萝见状,也不进去添乱了,叫赵嬷嬷去与甄氏回个话,自个儿扶着锦蕊回了房里。
下午时,屋子里收缀得差不多了。
这趟回来只是小住,杜云萝没有那么讲究。
锦蕊让小丫鬟打了水来,伺候杜云萝梳洗净面,她本想试探着问问甄文谦的事体,可见杜云萝兴致缺缺,也就不提了。
内室里摆了张梨花木拔步床,做工精细,原本不该放在这厢房里的,因是甄氏带着杜云萝回来住,陈氏特特让人挪了过来,说是表姑娘从小吃穿用度都是精贵的,怕她住得不好,没了精神。
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簇新的,杜云萝躺下,锦蕊替她整好被角,放下挂在帐构上的纱帐,拿起桌上的灯盏出去,在外头吹灭了,摸黑在榻子上歇下了。
锦蕊还不困,她怕翻来覆去惊扰了杜云萝,只能平躺着瞪大眼睛望着天花。
前回杜云萝回来时,锦蕊还小小的不得用,这是她头一次到甄家。
一日下来,只觉得人人亲切和蔼,太太姑娘们也好说话,不似在杜家里头,苗氏和廖氏勾着心眼儿就等着谋算什么。
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养得出甄氏这般的好性情吧。
不过,那甄家大爷……
姑娘那般排斥,倒叫稀奇了。
锦蕊想不明白,慢慢也就不想了。
内室里,杜云萝睡得很浅。
前几日路途中那种疲乏感又席卷过来,前半夜翻来覆去,后半夜睡得沉沉,睁开眼睛时又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整颗心空荡荡的。
侯老太太见杜云萝精神不济,搂着道:“是认床吧?”
杜云萝含糊点了头。
陈氏站在一旁,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心底却有些兴庆,亏得是抬了张上好的千工床去,要不然,便是她怠慢了。
夜里,甄氏让锦蕊把安神香又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