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新等的正是这句,他摆出个为难模样来,苦笑道:“安老爷有这心,我自是感激。但我的麻烦太大,安老爷若帮了我,怕也会有些不痛快的事。我是不好意思开口……”
安荣贵抢着道:“大人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得上的,哪有什么不痛快,自然全力以赴。”
钱世新道:“我最大的麻烦,还是在蒋将军和龙将军那头。方才不是说了嘛,他们想把我撵走,扶姚昆回来。梁大人和鲁大人虽站在我这边,但苦于拿不住龙将军的把柄,不好处置。”
安荣贵瞪眼:“那龙将军与姚昆勾结,强抢民女,毁我大姐婚事的那罪,不是还未与他们清算吗?梁大人与鲁大人知道那事吗?”
“龙将军也是狡猾的,他与安姑娘在前线成亲了。这般一来,虽然礼数不全,但他们是夫妻,安姑娘也是自愿,这把柄可不好拿捏。就算你们安家是苦主想翻旧账,也没有好时机。再有,鲁大人现在翻各案录,对四夫人之死一案很有兴趣,问了我几回。我是以没有新线索,没有实证搪塞过去了,但这事当初是塞到安若晨头上,龙将军如今没空回来,待回来时,怕是会认真追究此事。”
安之甫心里咯噔一下。当苦主没事,当罪犯可就糟了。
他亲手杀死了段氏,别人再怎么猜疑都没事,没有证据,但钱世新不一样,他手下人帮他处置了尸体,他亲口向钱世新承认了他杀人。前因后果,钱世新清清楚楚。
安之甫素来善巴结,爱揣摩巴结对象的心思,他看了看钱世新,对他想要的也明白了几分。钱世新有被龙将军踢下官位的危险,于是他得先下手为强,让梁大人、鲁大人抢先把龙将军处置了。
安之甫小心问:“钱大人,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钱世新做势想了半天,道:“若想告得龙将军强抢民女之罪,便得带上他居功自傲,军纪不严,其部下亦有样学样。军中上下贪色好利,欺凌百姓。”
安之甫与安荣贵互视一眼。那个有样学样的部下,定是指蒋松了。安之甫道:“那就是得让蒋将军也强抢一回民女?”这个难度颇大啊。
安荣贵道:“或者我们买通个艳妓,让她去勾|引蒋松那厮。蒋松与她*一度时,找来众人目睹,再弄些公务差错,指称蒋松沉迷女色,无心正事,啊,可以再找个汉子,与他争风吃醋,然后那汉子死了,自然便可指证是蒋松所为。”
钱世新摇头:“哪个艳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陷害堂堂将军。再者,上个妓馆,多大的事?怎值一提。再弄出个命案来,这是嫌麻烦不够多是不是?万一出了差错,给人抓到杀人把柄,到时是你们安家完蛋,还是蒋松完蛋?”
安之甫瞪了安荣贵一眼,净出什么馊主意。
钱世新接着道:“莫说猖|妓,就是个丫头,身份低微,蒋松便说他娶了便是,那丫头还能死倔着不依?梁大人和鲁大人还能死倔着就不让了?”他顿了顿,看了看安之甫和安荣贵,道:“必须是自家人,对安老爷言听计从,有些身份,且让蒋松犯下的是大罪,凌|辱良家妇女,被抓个现行,安老爷才能理直气壮告官,让那蒋松无从辩驳,不能翻身。”
安之甫皱起眉头,本能地紧张起来。这话里头几个意思?
钱世新看他神色,道:“安家人受了天大委屈,迫不得已告了官,安若晨帮腔龙将军说话,便不作数了。龙腾的强抢民女之罪才有得可说。他没法帮蒋松开脱,也没法为自己开脱。只需要有这么个由头,其余的事,我与大人们便好处置了。到那时,扳倒了龙腾人马,安若晨便没了好日子,谁还能追究四夫人之死呢?”
最后这句又戳了安之甫一下。安之甫忙道:“大人英明,还请大人指点,大人说该如何办,我们照做便是。”
钱世新问道:“二姑娘的婚期是大后日吧?”
“对,对。”安之甫心里发毛。不会要求他叫女儿去勾|引蒋松吧,这勾不勾得上另说,女儿怕是不能答应啊。这都马上要出嫁了,难道又跟大女儿似的毒打一顿?
“安老爷和荣贵委屈些,给蒋将军赔个礼,便说荣贵确是不懂事,没将差事办好,惹了蒋将军不痛快。又听说蒋将军受了伤,所以赔礼加探望,讨好于他。”
“然后呢?”安荣贵问。
“然后邀他参加二姑娘的婚礼。让二姑娘亲自给他送帖子,求他转送喜礼给大姑娘。他定不好推辞。”
不好推辞吗?安荣贵再问:“他若就是不愿呢?”
“那就由我想办法了。”昨夜未抓到静缘师太,蒋松耿耿于怀,若他以为这婚礼静缘会悄悄去,那就一定会去探个究竟。
“就是务必要让蒋将军去参加婚礼。”安之甫懂了,“去了之后呢?”
“婚宴里定是要喝酒吃菜的,你们看好了机会,给他酒菜里下些药粉便好。”钱世新道,“然后会有人引他到间屋子里,那屋子里,需要有位安家的姑娘。”
安之甫脑袋“嗡”的一下,吓呆了。
钱世新低声道:“也不会真的出事,待听到喊叫挣扎声音,便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