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新客气回道:“事情还未查清,再者石灵崖路途遥远,战火未尽,按理,是不合适让夫人去的。”
蒋松道:“将军未让我安排夫人去。”
蒙佳月又问:“那既是我家大人未被定罪,两位大人可否解了我府中的□□,让我们日子过得方便些?”
钱世新道:“白大人遇刺那日,太守府中多人到衙门杀|戮,这些事夫人还未说得清楚,虽都说是方管事私自所为,但太守府里仆役众多,奸细潜伏也有可能。未查清府中所有人等的嫌疑,恐不能让他们自由进出,不然案犯潜逃,我与蒋将军都没法交代。”
蒋松未反驳,点点头。
蒙佳月心里不确定了,蒋松蒋将军其人她是知晓的,但印象中连话都未曾说过,如今突然上门来给她些让她安心的消息,但却仍与钱世新一般将她全家软禁着,她见不到大人,又怎知他们消息的真假?卢正一直在安若晨身边,他是奸细,别人呢?
蒙佳月越想越是猜疑,心中似被刀割火烧,她儿子呢?他们说了半天,她儿子呢?她一咬牙,叫道:“钱大人,你不如直说了……”
“夫人。”朱荣捧着茶点进来,打断了蒙佳月的话,说道:“夫人与大人们喝些热茶,慢慢说话。”他说着,让一旁的丫环给大家换热茶。
蒙佳月缓过神来,知道方才自己差点失态。她抿抿嘴,看着丫头给她倒茶。茶已满,而她还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时朱荣道:“两位大人,我家夫人这些日子忧心忧虑,精神疲惫,若有失礼怠慢之处,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钱世新和蒋松自然说无妨。
蒙佳月看着朱荣。朱荣道:“夫人,既是龙将军和梁大人已有定夺,大人的冤屈会洗清的。大人们需要些时候,夫人也莫着急。既是知道大人平安,便先安下心来,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蒙佳月红了眼眶,几欲落泪,但却读懂了朱荣眼中的意思,她哽咽道:“那,那我就等等大人们的消息。”她起身,向钱世新和蒋松行了礼,说自己心急,失仪失态,请大人们包涵。她希望能见一见姚昆,希望大人们能安排。也希望能尽快确实家中所有人的清白,过上清静安宁的日子。
蒙佳月说完,告退了。钱世新和蒋松要安排这府中防卫之事,朱荣出面打点对应。蒙佳月回到自己屋子,捂面痛哭。她的大丫头进了屋,替她擦了泪,小声道:“夫人,朱管事让我待你回来了,悄悄告诉你,去西屋一趟。”
蒙佳月一愣,听这语气慎重,难道是儿子逃过一劫悄悄回来了?她赶紧擦了泪,飞奔到西屋。一开门,却见屋内是个身着军服的男子。
男子自称古文达,于军中任职,受安若晨所托前来。
蒙佳月知道这名字,她甚至记得这人就是接替谢刚职权的,但她不知道他的长相。“你如何进来的?”
“自然是与蒋将军、钱大人一同进来的。”
所以是真的古文达?“安若晨托你何事?”
“安姑娘……”古文达顿了顿,改口:“将军夫人托付我,若是城中情势不妙,太守或是太守夫人需要帮助时,我来提供帮助。”
“所以就是根本没有托付你任何具体事!”蒙佳月简单要抓狂砸屋子,你们一个两个全当我是傻子吗?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不过是趁虚而入,趁乱谋害。“我儿子在哪儿?”蒙佳月大叫,双手撑在桌面,险些要跪在地上。“你们要做什么,明说好了,不再要这般折磨我了。”
古文达冷静道:“夫人莫要吵嚷,招来别人的注意便不好了。”
蒙佳月瞪着他,她不相信他。最糟糕的是,她不知道可以相信谁。她要找朱荣,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让她来这儿见这人。
未等蒙佳月开口或行动,古文达又快速道:“确是安姑娘让我来的。夫人不信我,总得相信她吧?”
蒙佳月正要说那就让安若晨来,让安若晨当面与她说。可她看到古文达往一旁退开,他身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人。蒙佳月瞪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那人。
古文达道:“城中搜捕令还未解除,所以得将她藏着点。”
蒙佳月已不听他所言,她扑上去,一把抓住那人,叫道:“陆大娘。”
陆大娘扶着蒙佳月,将她扶到椅子上,道:“夫人信我吗?”
蒙佳月含泪看她半晌,用力握紧她的手:“你活着。”
陆大娘点点头:“我听说方管事的事了。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欠他的恩情。”
蒙佳月想到方元。又是落泪。
陆大娘道:“我当日逃离府衙,去了一个只有我与安姑娘知道的藏身处,昨日,古大人用姑娘嘱咐的暗语与我联络,所以我知道,姑娘信任他,嘱咐了他些事。”事实上,古文达在那联络处,留下了给“田老爷”的消息。“田老爷”这个代号,只有安若晨知道。
古文达摸摸鼻子,他看到“田老爷”变出个陆大娘也差点吓坏了好吗?谢大人果然是将全套本领都教给了安姑娘,不,将军夫人了。
蒙佳月看看面前两人,擦干了眼泪,镇定下来,问:“那么,你们找我做什么?”
古文达迅速道:“蒋将军并不知道我暗中调查之事,请夫人莫要与他提起。”
“我们与夫人的联络,除了朱管事,夫人谁人都不要告诉。”陆大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