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话音刚落,柳梢的妈妈就抢前一步,走到周成林面前,“扑通”一身跪在周成林的面前,哭着说道:“请您救救我们家老柳,帮助我家柳梢一把吧。”
周成林没想到柳梢的妈妈会来这一手,急忙蹲下身子,拉起柳梢的妈妈,不让她跪下,边拉边道:“大婶,有话慢慢说,千万别这样。”
梅景阳、董教育、张克亮和刘中崇也都急忙靠上前来,和周成林一起拉柳梢也没想到妈妈会这样做,急忙走到妈妈身边,扶起妈妈后,哽咽着说:“妈,大哥不会丢下爸爸的事不管的,大哥今天来我们家,就是为爸爸的事来的,您千万不要这样,有话慢慢说。”
柳梢的妈妈抹了把鼻涕,搬过来一把凳子,用衣袖擦了擦,请周成林坐下,然后握住周成林的手,嘶哑着嗓子祈求周成林和周成林道:“周处长、董部长,各位领导,感谢您们来我们家看望老柳,也请您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家老柳,老柳都三天没吃饭了,实在不能再拖了……”
周成林急忙道:“大婶,
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柳老师再躺在病床上不管的!我们一定会把柳老师送到县里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给柳老师治病的。”说到这里,周成林停顿了一下,不无自责地说:“以前,我们不知道柳老师的情况,没能及时来看望柳老师和您,我这个做县长的失职啊,今天,我来就是给您和柳老师还有柳梢赔罪了。”
柳梢的妈妈的眼泪再次“哗”的流了下来,哽咽不着说:“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不能怨您们!怎能怨您们呢?……”
柳梢妈妈的话像一记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周成林的心头上,他羞愧不已,甚至有些惶恐不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不假,他们每天是要处理很多事,但是,他们处理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可以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拿到桌面上说的正事呢?可以不客气地说,他们每天忙忙碌碌所做的都不是什么正事,无非是为了应酬,从这个饭局赶到那个饭局,没有一件是正事。
但是柳梢妈妈,这位勤劳善良朴实的农村妇女却把他们所谓的应酬都当成了国家大事,这对他们来说,不能不说是种嘲弄和侮辱。
愧疚、不安、耻辱像春雨过后的藤蔓,不经意间蔓延到周成林整个身心,缠络在周成林的心头,他愧疚地做了自我检讨,尴尬不已地说:“大婶,您千万别这样说,是我们失职,是我们不好,什么是正事?柳……柳老师呢?我们要看看柳老师!我们要当面向柳老师赔礼道歉……”
董教育也道:“是啊,我们要当面向柳老师当面赔礼道歉。”
柳梢起身把周成林、董教育和梅景阳他们一起引到了屋里。
映入眼帘的,是苍凉,整个屋里一片狼藉,连一件像样的家具和电器都没有,要说电器,也就靠着正墙书桌上的那台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买的十四英寸黑白电视。
此外,靠东墙铺着一张小床,小床上躺着已经病入膏肓的柳洪斌老师。
病魔已经彻底夺走了柳洪斌老师的健康,本当壮年的他骨瘦如柴,如同金字塔中被风干了木乃伊一样蜷缩在小床上,见有人进来,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点点头,用那微弱的或许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同众人打着招呼。
周成林再也看不下去,冲董教育和梅景阳他们道:“马上送医院,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给柳老师治病,如果县医院不行的,就是送到市里,省里,也一定要治好柳老师。”
董教育和梅景阳他们也是震撼不已,异口同声地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