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师,你怎么都和他们说的一个样啊,我都觉得你不像我的老师了。
庄老师呵呵笑,下意识地摩挲肚子。
我当然不是滋味,想了想,说,庄老师,我们先走了,你也可以休息吧。呵呵。
我的笑声很干。
庄老师就起身送我们,临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说,庄老师,我还要还你书,你明天上午方便吗?
庄老师也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说,对对,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明天早上我没课,你来吧,直接来这里找我。但是不要太早,八点后吧。
我答应了。
出了学校的大门,我们都没说话,默默走了一段路后,我问,你真的要结婚了?
少剑说,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默然。
只是觉得,年轻人,似乎,抗争才是我们的常态,即使最后终不免失败。
但我没资格这样劝说少剑,因为我没法许她什么。而且,她是否抗争过呢?我不知道。她抗争的代价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偶尔呼啸而过的车声,衬得长长的街巷,很安静,我们的脚步,很沉重。
然后就到了我下榻的小客栈。
少剑停住脚步,她回头看我。
我也凝视她。
我就是受不了她这样,明明是精明爽利的一个人,偏偏,也有这等的忧伤。
我的眼睛如一层雾,长在微风中有些凌乱。我克制住帮她拂好的冲动,强抑自己的感情,淡淡问道:上去坐坐好吗?
她将头仰向天空,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好一会,才说,好吧。
我不再多言,当先领路。
我的脚步有些沉重。
进了房,我反身掩上门,忍不住靠在门后面喘息。刚才绷着的劲道,此刻一点点消失,缴械,就像是被抽空米的袋子,慢慢瘫软下来。
少剑过来拉我的手,说,不要这样,坚冰,坐一会儿。
我们并排坐在床沿,我将头埋向她的肩膀。这一刻我比她脆弱许多。
是因为我的无力吗?生活就是不断地强化我的无力感。
少剑如男孩一样,揽住我的肩膀,轻轻说,坚冰,你也知道,我们是不会结合的。我们的命运轨迹,从各自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我们的不同,上苍能够给予我们曾经的交集机会,已经是对我们太好。你不要这样。
我将头从她肩膀上离开,看住她,说,少剑,我只是舍不得。我的心很痛,不止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的心,乏力。
少剑扶正我的双肩,盯住我。说,坚冰,你是男孩子,你要比我坚强,将来,如果有一个女孩子想要靠着你的肩膀,你一定要让她靠得住。
我耷拉下头,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我很迷茫和困惑。
如果说付出一定会又回报,那么,我在我的工作环境里,我的付出,我的努力,甚至可以说我的才能,比别人又何止好一点,可是我的回报,却是那么的细微。-----他甚至只是增加我和别人的差距,而不是拉近。
这我怎么甘心?